“李神医这是怎么回事?清清她......”
柳城的声音颤抖,王秀蓉更是眼前一黑,差点瘫倒在地,死死抓住丈夫的手臂才勉强站稳。
李经略也彻底呆立当场,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针法,竟然会造成如此可怕的反噬!
那五百年份的冰山雪莲固然诱人,但他行医多年,这点医德还是有的,他明明仔细诊断过,怎么会......
“柳小姐是中了婆娑花之毒。”
楚河开口,声音平淡道:“此花毒性诡异,能让伤口永不愈合,并慢性侵蚀神经,致人长久昏迷,你所用的天星针法,本意是激发神经活性,却恰好催动了她体内潜伏的婆娑花毒,这才导致毒性爆发,危及性命。”
李经略闻言,心中猛地一震,他顾不得失态,手指颤抖着再次搭上柳清清的脉搏,细细感受那混乱而微弱的脉象......
片刻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没错,这细微处隐藏的异常脉象,正是婆娑花毒侵入心脉的典型特征!
他之前太过自信于车祸后遗症的判断,竟忽略了这更深层的病因!
“我女儿都这样了!你还在那里胡说八道!”
王秀蓉见女儿气息奄奄,对楚河的恨意达到了顶点,尖声哭喊,“你是不是就是想看着我女儿死!你安的什么心!”
柳城也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楚河怒吼:“来人!把这个扫把星给我赶出去!立刻!马上!”
几个保镖闻声就要上前。
“住手!”
就在这时,李经略猛地回过神,厉声喝止了保镖。
然后,在柳城夫妇惊愕的目光中,这位在江海市都颇有名望的老神医,竟快步走到楚河面前!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带着深深的懊悔与恳切:“这位先生,是老夫有眼无珠,险些酿成大错!还望先生不计前嫌,您既然能一语道破病根,想必一定有救治之法,求先生出手救救柳小姐!”
柳城和王秀蓉彻底傻眼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神医何等身份?
在江海市谁不对他客客气气?
何时见过他对一个年轻人,尤其还是个他们眼中的劳改犯,如此恭敬过?
“李神医,您......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就是一个楚家送来冲喜的劳改犯啊!”
王秀蓉下意识地开口。
“是啊,李神医,他怎么可能会医术!肯定是在胡说八道!”
柳城也急忙附和,试图挽回李经略的判断。
“住口!”
李经略猛地转头,对着柳城夫妇怒目而视,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你们若是还想让女儿活命,就立刻给这位先生道歉!否则,老夫也无力回天!”
柳城和王秀蓉夫妇二人,再次被李经略的话震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
李神医竟然要他们向一个劳改犯道歉?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看着女儿越来越微弱的气息,王秀蓉咬着牙,强压下心头的不甘和鄙夷,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刚刚是我们太着急了,言语多有冒犯。你......你要是真的会医术,就请你快点救救我女儿!”
她的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仿佛让楚河出手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柳城也跟着附和,僵硬地点头:“没错,只要你能治好清清,我们柳家必有重谢。”
楚河眼皮都未抬一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哦?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柳城夫妇心中的怒火。
但女儿的命悬于一线,所有的尊严和怒气在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楚河,求求您,救救小女吧!”
柳城率先反应过来,姿态彻底放低,声音带着哭腔。
王秀蓉也低头道:“先生,是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清清!只要您能救她,您要我们做什么都行!”
楚河这才缓缓起身,走到床边,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柳清清冰凉的手腕,一股奇异的感应瞬间流遍全身,让他心头猛地一震。
阴凤之体?竟然是万中无一的阴凤之体!
楚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那老正一道长当初的推算,竟然是真的?
这种只存在于古老典籍中的体质,竟然真的被他遇到了!
他迅速稳住心神,不再多想,指尖轻弹,柳清清身上的银针被一股无形力道震出,悬浮半空,随即被他挥手扫落。
紧接着,楚河并指如剑,手指轻挥,七根银针如同有了生命般,带着诡异的韵律急速旋转起来,最终以一种玄奥无比的特殊频率,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柳清清头顶的七处要穴之上。
几乎是银针落下的瞬间,柳清清急促的呼吸立刻平稳下来,嘴角不再溢出黑血,原本如同死灰般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红润。
“这......这是逆天七针!”
旁边一直屏息观察的李经略,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他的心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逆天七针,那可是早已失传于世的上古神技!
传说此针法可逆转阴阳,夺天地造化,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他穷尽一生钻研医道,也只在最古老的医典残卷中见过寥寥数语的记载,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得见!
李经略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这逆天七针,据传只有那位传说中的医殿殿主——医神才懂得施展!”
柳清清的呼吸已然悠长平稳,脸色也恢复了健康的红润。
楚河手指轻捻,将七根银针收回,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因震惊而呆滞的众人,特别是紧盯着自己的李经略,淡淡开口:“你口中的医殿殿主,医神,就是我。”
一句话,让原本就安静的病房陷入了死寂。
“这位先生!老夫敬你医术通神,但医神的名讳,岂容你这般......这般信口开河,随意亵渎!”
李经略最先开口,满脸愤怒!
在他心中,乃至在天下所有医者的心中,医神那是如同真正神明般的存在,是毕生追寻的信仰与丰碑,高悬于云端,俯瞰众生。
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简直是对他毕生信仰的最大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