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声退下后,我猛地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桌角,强迫自己冷静。
六年前的此刻,父母的葬礼还没结束。
公司元老们对我这个空降的“艺术生总裁”满是质疑。
沈逸正忙着在董事会扮演“贤内助”。
苏瑶瑶则每天捧着热汤闯进办公室,用“闺蜜的关怀”打探公司机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上跳跃着“瑶瑶”两个字。我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键。
“悦悦,你还好吗?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草莓慕斯,现在上来找你好不好?”
苏瑶瑶甜腻的声音像裹着蜜糖的毒药,前世我就是被这声音哄得将她安排为财务部总监的。
“不用了。”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公司在开紧急会,晚点再说。”
“啊?可是你昨天还说想吃……”她故作委屈的拖腔里藏着试探。
“我说不用了。”我加重语气,挂断电话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会议室里早已坐满了人。
父亲的老部下们眼神复杂,年轻的高管们交头接耳,沈逸果然坐在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西装笔挺,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我走到主位坐下,将一份文件甩在桌上:“各位,我知道大家对我有疑虑,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这份是父亲生前秘密委托律师做的资产隔离方案,从今天起,公司账户与个人账户彻底分开,所有支出必须经过三位以上董事签字。”
台下一片哗然。
沈逸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站起来:“悦悦,这不合规矩!现在公司正是需要集权的时候……”
“规矩是我父亲定的。”我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沈先生,你目前的身份只是我的男友,不是公司员工,这里没你的座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逸身上。
他僵在原地,耳根泛红,最终还是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是我唐突了,那我在外面等你。”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底冷笑。这才只是开始。
散会后,张秘书将一份简历放在我面前:“林总,这是您要的人。陈默,哈佛金融系毕业,之前在华尔街做过风控,上周刚回国。”
我翻看简历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苏瑶瑶拎着保温桶闯进来,眼眶红红的:“悦悦,你怎么能那么对沈逸啊?他也是为了你好……”
“出去。”我头也不抬。
“悦悦你……”
“我让你出去!”我猛地抬头,眼中的寒意让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愣了几秒,突然捂着脸哭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对不起啊,叔叔阿姨的事我也很伤心,可你不能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这套眼泪攻势,在前世对我百试百灵。
但现在看着她颤抖的肩膀,我只觉得恶心。
“苏瑶瑶,”我站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财务部的职位我已经让给别人了,你明天不用来了。”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
“我说,滚。”
苏瑶瑶摔门而去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