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江遇头破血流,陆雪才喊停。
季辰躲在陆雪身后,挑起下巴得意地看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江遇。
陆雪一脸嫌弃地掏出手帕扔到地上,“这次只是警告,再有下次就不只是磕头这么简单了。”
说完别过头不再看他,专心哄起季辰。
江遇牙齿紧紧咬着,额头的碎发遮住眼底的不甘。
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刚踏出病房脚下一软,晕死过去。
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江遇眯着眼睛看到不远处一个模糊的背影。
背影渐渐清晰,是母亲!
江遇瞬间清醒,想去抓她的手,可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怎么也追不上。
他追得精疲力尽,直到身影离她越来越远......
“妈!别丢下我!”
......
“先生,醒醒。”
江遇满头大汗地惊醒,对上护士关切的眼神。
“先生您有些低血糖,一定要按时吃饭。”
他低声道谢后,不顾护士阻拦拔掉手背上的吊针。
他趁陆雪陪着季辰,独自回到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客厅还挂着他和陆雪的结婚照,时间久远已经有些褪色。
就像他和陆雪,鲜活的爱情已经蒙上厚厚的灰尘。
他架着梯子艰难地把它搬下来,一把剪刀剪得七零八碎。
衣帽间的角落里有一个木箱,里面装满两人七年甜蜜的点点滴滴。
有厚厚一本恋爱手册,有情侣写真集,有陆雪告白时的蜡烛,结婚时的捧花。
整整一箱子,是她爱过他的证明,也是她现在不爱他的证据。
江遇搬来一个大火盆,一边撕一边丢进去。
火舌迅速地吞噬,浓烟呛得他眼泪止不住地流。
“谁在屋里烧东西呢?”
陆雪推开衣帽间的门,“你想把房子点了吗?以死明志?还是以死相逼我把心脏再给你妈?”
江遇摸摸胸口,很奇怪。
陆雪口中的冷言冷语,他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难过。
“呵呵。”
他轻笑出声,他终于不爱她了。
陆雪皱眉,“你又想有什么手段吸引我的注意?小辰在住院,你能不能懂事点?”
江遇拍拍身上的烟灰,语气轻快松弛:
“没什么,处理一些垃圾而已。”
他的平静让陆雪第一次感到一丝心慌,她难得放软语气:
“阿遇,我已经在联系最好的机构,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心脏,你能不能别和我闹了!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江遇垂着眸扯开嘴角,“是吗?那真好,只可惜,我不想。”
他绕过她,却被她一把钳住手腕。
“你到底在想什么?小辰他......”
江遇抬眸打断她,“陆雪,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恶毒的人吗?”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他,原本,也不是他的错。”
罪魁祸首是他相爱七年的妻子!
陆雪似乎松口气,“晚上有场私人宴会,你跟我去。”
她以为江遇会满含醋意地问她为什么不带季辰,然后拒绝。
可他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若无其事地开始选礼服。
他选了一套极衬他肤色的蓝色丝绒定制西装。
“走吧。”
他搂过她的肩膀,就像从前一样。
在车上,陆雪出神地看着他。
她差点忘了,他当年可是名动港城的阳光型大帅哥。
他们一走进宴会厅,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江遇。
角落里还有昔日几个关系还不错的贵公子窃窃私语。
“他知不知道小情人也来了啊?可有的热闹看了。”
“他还真是可怜啊,以为入赘了什么绝世好女人呢,不过也是那一路货色。”
“小三这么嚣张,还不是那位背后撑腰,否则他一个穷男大,怎么敢来这个场合?”
江遇这才知道,季辰先他们一步到了。
“江哥!这儿!”
季辰一身白色亮片西装,脚踩意大利工匠手工打造的鳄鱼皮皮鞋,款款向他们走来。
距离一米的位置,他“哎呦”一声扭到脚踝。
陆雪立刻松开江遇,稳稳地托住他。
在场的人皆是一声惊呼。
原配在场就如此明目张胆,私下里不知道多旁若无人呢。
季辰一声惊呼,“哎呀,江哥还在呢,我么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
陆雪一只手覆在他胸肌上,俯身贴住他的耳朵:
“男妖精,少跟我玩儿这一套,等晚上......”
江遇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季辰回过神拽过江遇的胳膊,“走吧江哥,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他的姿态就好像江遇才是今晚多余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