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只要和老公吵架,
就会前往假死机构开具一份死亡证明。
老公每次都会吓得心惊胆战,哭着说要给我找最好的医生。
可我真的确诊胃癌那天,照例去老公办公室送饭。
却听到他的秘书对他说:“陆总,小夫人和小少爷那边的生活费该打了,还是之前的五百万吗?”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才明白,为什么他的兄弟每次都叫我“大夫人”。
又为什么,公司账户上每月都有五百万的支出。
放下午饭,我找律师开了一份离婚协议后,
打车去了跨江大桥。
反正当初我嫁的人,也不是他。
如今,我终于可以去找我的爱人了。
……
只是再睁眼,我却发现,自己湿漉漉地出现在了医院。
身旁人叫我:“陆言许先生,您没事吧?”
陆言许,是我老公的名字。
1
我呆呆地望着医生,唇瓣几度张合都没能说出半个字。
“陆先生?”医生试探性地开口。
“啊,是。”
我紧张地回应了一句,低哑沉稳的声线从口中蹦出。
我吓得一下子捂住了嘴,低头看着胸前的一片平坦。
是真的,我好像和陆言许互换身体了!
“经过系列检查,我们确认您妻子是胃癌,所幸现在还没有到晚期,还有希望,这是治疗方案。”
我呆滞了下,才开口。
“嗯好,能麻烦您先带我去她的房间好吗?”
我撑着身体起身,站起身的瞬间,视角被拉到一个从未达到的高度。
到另一间病房后,我捻了下手中的治疗方案,随手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反正身体迟早是会换回来的,我本来也没有治病的念头。
我推开门,看见自己那纤弱的身体已经坐了起来,似乎比我还更冷静地接受了当下我们互换了身体的事实。
“陆言许。”
我沉着声音朝对方走去。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一会儿,陆言许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沈岁安,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用着我的身子朝后轻轻一靠。
我规矩地坐到了一旁的看护椅上,思绪不断地在头脑里风暴。
按照各种小说的套路,我和陆言许应该是有接触才能交换身体,但看现在陆言许这幅身子的状态,显然也是下了趟水。
但我想要自杀这件事情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陆言许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试图回想,但怎么想我都不记得自己入水前有见到过这个男人。
我眉心轻蹙,“你还记得我们互换身体前有什么异常发生吗?你当时也在跨江大桥吗?”
陆言许眼睛朝斜下方瞥了一眼,良久才轻启薄唇。
“我没去过什么跨江大桥,醒来就在这儿了,其他的没印象了。”
听陆言许这么一说,方才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头绪也彻底没了。
那这是无接触就直接换身体了?
还真是玄乎。
“那这段时间先互相扮演一下对方吧,然后再一起找找身体换回去的线索。”
陆言许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那双原本我再熟悉不过的眸子望着我,却辨不出任何情绪。
我忙开口,“你放心,我不会露馅的。”
陆言许似乎是在思索什么,眉头皱得死死的,压着眼睛看起来有些凶。
没想到我的那张脸还能做出这样的表情。
“我会把手头上的事情安排给严特助,非必要你就别随便露面了。”
我眼睛眨了眨。
也是,他在外面还有个家。
本来我的存在就破坏了别人的幸福,要是这个时候因为我再给他们的感情血上加霜就不好了。
“好,麻烦你了。”
沉默之际,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震动了两下,陆言许瞄了一眼顺手就拿了起来。
他习惯性地输入了一次自己的密码,并没有通过。
他眸色垂了下,一股莫名看不穿的情愫如藤蔓般扎根在他眼底,一路向上蔓延。
明明是我自己的脸,却在这个男人的使用下变得好陌生。
“那个……”
我尴尬开口,想要告诉陆言许我的密码。
下一秒,他顺滑地输入了第二串密码,直接解锁了手机。
我瞳孔轻微缩了下。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密码?
我的手机密码,明明是陆河的生日啊。
2
来不及探究陆言许是怎么猜出我的密码,他将手机递了过来。
屏幕上是几条咄咄逼人的微信消息。
【沈华天:我怎么听陆家说你要和陆言许离婚?】
【沈华天:你在想什么?难不成你还惦记着那个死人?】
【沈华天:你别忘了,是谁愿意接受你这个扫把星!咱们沈家现在又靠的是谁!】
【沈华天:现在立刻马上回家来。】
沈华天的那些话,让我又想起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
那天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陆河给我打了最后一通电话。
他说他那天加班了很对不起我,现在正在开车去西门的一家蛋糕店,让我等一等他。
然后,就只剩下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交杂着震耳欲聋的喇叭声。
等再见到陆河的时候,我面对的是一具几乎辨不出脸的尸体。
都是我的错,陆河是因为我才死的。
我的指尖微微发颤,眼眶模糊上一层淡红色的薄雾。
原本想着死了,就可以结束这场荒谬的婚姻了。
没想到……
陆言许随手扯了一张纸递过来。
我愣了下,还是接过,指尖微微擦过时,才发现原来男女之间的体温差别是如此大。
我原本的身体原来这么没温度。
“谢谢。”
陆言许咽了咽,“别用我的脸做这种事情。”
他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好像没看见沈华天后面的两句话似的。
我下意识开口,“对不起。”
陆言许先是抬眸看了我一眼,唇瓣不停地张合着。
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我看着他有些吃力地从床上下来,眉心皱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
“先收拾收拾回趟你家。”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裤包的烟盒,但又想起这是我的身体,收回了手。
我点了点头,算是和陆言许达成了协议。
他拿过自己的手机,找到“严助理”的联系方式,随意打下几个字。
没过一会儿,严助理就带着两身衣服进来了。
我眨了眨眼睛,声音轻轻地跟了一句,“放在那里就可以了谢谢。”
严助理难以置信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谢谢?陆总说了谢谢?!
陆言许微微蹙眉,自然而然地戴上了威压,“放完东西还不出去?”
严助理无辜地眨了两下眼睛,简直怀疑是自己闯了鬼,但还是乖乖地退了出去。
但接下来,我和陆言许要面临的问题可就难了。
换衣服。
结婚这么多年,我们还从来没有坦诚相待过。
陆言许起身走到我身前,闭上了双眼。
“我不会看。”
也是,我在想什么呢?
他心里有别人,若不是陆沈两家硬要联姻,他本应该和自己的爱人双宿双飞。
我俯下身子食指轻拨,解开第一颗纽扣时面颊就止不住地烧。
有股子电流不受大脑控制地在身子骨里窜着,不停地调动着全身的血液。
奇怪,我自己给自己换衣服,也会这么害羞吗?
不过这男人确实心细,即便讨厌自己,这样修身版型的长裙他还能买的尺码刚刚好。
“换好了。”我别过头,轻咳了两声。
“那我在外面等你。”
我哑住,“等一下,你……”
“男人的身体没什么不好看的。”陆言许不熟练地踩上了女士高跟鞋,匆忙走出病房。
只留给我一声关门声。
我视线不自觉地向下,隔着薄薄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看着胸前的绵延起伏。
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很是明显的男性特征。
3
这份换衣服的活实属灾难。
我尽可能没有去看陆言许的身子,但奈何他锻炼得着实优越。
仅仅只是指尖擦过都能感受到凹凸不平的线条。
换完衣服到沈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我望着那紧闭着的沈家大门,忍不住咽了咽。
我有多久没回来这里了?
上一次还是在陆河死后一周,沈华天为了让我和陆家联姻,硬生生把我关在了阁楼半个月。
渴了给水喝,饿了给饭吃,不吃不喝就强行输入营养剂。
总之,我只要保持基本的生命体征就行。
本来我一直强撑着,认为就这么过也没什么大不了。
直到有一天,陆言许打开了阁楼的大门。
或许是他也受了什么威胁吧,他拿出一个盛满我和陆河所有回忆的相簿走到了我身边。
他说,结了婚,他就把这些东西还给我。
他还说,他不会碰我,让我放心。
也是那时,我被回忆绊住了脚,被那该死的爱淹没裹挟,成了沈家赢得利益的一枚棋子。
回忆之际,我和陆言许已经停在了沈家大门前。
光是走这么段路,陆言许对高跟鞋已经适应了不少,甚至比我还更落落大方。
推门而入,便瞧见沈天华在沙发前捧着谄媚的笑,不停地参茶倒水。
而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陆言许的母亲,姜云。
沈天华一瞧见我和陆言许,着急忙慌地上前。
“哎哟,你看这事儿闹的,两个孩子一起来了就好。”
他朝陆言许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上去和陆父母赔不是。
陆言许冷眼扫过,径直走到了姜云身前。
“岁安呀,是不是我们言许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你们这都结婚第3年了,这夫妻之间难免有些小摩擦,很多问题啊其实都是小事儿!”
“我们陆家,对于你这个儿媳妇儿也是一直都很满意。”
姜云捧着一贯常用的假笑,又轻轻地勾住女孩的手指。
但有句古话说得好,笑面虎才最是恐怖。
我和陆言许会有这段联姻就是她一手造就的。
那时候陆国强和陆河的父亲两权相争,沈家作为仅次于陆家的世家就被他们盯上了。
而正好那时,沈氏账本上又出了问题,资金周转不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陆河才死一周,我就被沈天云抓回了沈宅,死也要逼着我去领下那个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言许也是在那段时间,才被姜云从国外喊了回来。
“言许啊,你也好好对人家岁安,听到没?”
姜云看向我,打断了我的思绪。
陆言许似乎是在沉思什么,我能看见他的指甲近乎完全陷进了肉里。
是啊,他也很不甘心吧,自己就这么被两家的利益捆绑。
“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岁安,你愣着做什么啊!赶紧的!”
沈天华使了个眼色,明明脸上是笑着的,深邃的鹰眼却满满的都是威胁。
他又递过来一杯热茶,“岁安,快,敬亲家一杯,这事儿就当算了。”
下一秒,一声女人的尖叫响彻整个屋子。
“啊!!”
姜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发红的脸蛋,滚烫的茶水自她的头顶一路朝下流淌。
“沈岁安!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天华瞪着猩红的眸子,满口喷着唾沫星子。
陆言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倒了一杯茶水泼向沈天华。
“忘记还有你了。”
陆言许用着我的声线,说出的话却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我吓得正要两步上前,却被陆言许的眼神先一步瞪住。
他缓缓开口:
“我今天来,是想再重申一遍。”
“我要和陆言许离婚。”
4
现在这个走向是我始料未及的。
陆沈两家之间的利益牵扯有多深,陆言许作为掌门人不可能不知道。
就连我自己,也只敢在患了癌症想着自己没几天日子可活了,才提出离婚。
我以为陆言许好歹会顾及两家情面,过来替我收拾那张离婚协议书的烂摊子,服个软认个错。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当着两家人的面提离婚啊!
难不成他真的有这么恨我?
想把所有的错都转嫁到我身上?等身体换回来后就隐身消失?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海中肆虐着,却始终找不出答案。
“沈岁安!你疯了!”沈天华食指指着自己女儿的鼻头,因气愤而不停地颤抖着。
姜云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茶渍,脸上仍旧保留一定的情面,但不难看出她已经抵达了怒火的边缘。
“岁安啊,你可要…考虑清楚哦。”她皮笑肉不笑。
陆言许侧过身,薄唇轻启。
“我想的很清楚,这是我和陆言许商量后的结果。”
姜云侧过头,盯着我,“是吗?”
一瞬间,姜云和沈天华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那份审视,我一瞬间畏了手脚。
慌乱中不知怎得,我就对上了陆言许的眸子。
那本是我自己的眼睛,但现在却没了躲闪只剩下满满的力量。
他张合着唇瓣,似乎是在描绘着什么……
别,怕。
是……别怕?
“言许?”姜云的音量提高了一个档次。
鬼使神差地,我应了一句,“嗯。”
“好,很好!”姜云拿起手提包,手背不停地擦拭着脸颊,狼狈地离场。
沈天华几乎气得发抖,他一把抓住自己女儿的手腕,也不在乎当下是否有外人在了。
“孽障,你给我过来!”
而陆言许轻轻一甩,很轻易地便挣脱了沈天华。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陆言许就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走出了沈家。
“还愣着做什么?”陆言许瞥了我一眼。
我连忙跟着陆言许跑了出去。
只剩下身后传来陶瓷碎片七零八落的碎响声,和一句又一句从沈天华嘴中脱出的“混账”。
回到车上,我仍然觉得心惊肉跳。
陆言许做了一个很疯狂的决定。
兴许是我原本的身子体力本就不是很好,这才跑几步就让陆言许累得气喘,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好一会儿,陆言许才启动了车辆,一声轰鸣声车就拐弯出了沈家的宅子。
车内寂静无比,谁也没开口说话。
我侧眸看向陆言许,还是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这么做?”
陆言许单手掌着方向盘,看起来姿势颇为潇洒。
“这不是你一直都想做的事吗?”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件普通的小事。
像是一位修行已久的道士登上了山,敲响了我心中已经生了锈的铜钟。
一下又一下,回荡在心中。
难道他说出刚刚那些话,是为了帮我?
他轻摁车窗,隙出一道窗缝,下意识地又摸了一次烟,却停在了空中放下。
我明白他虽然现在用着女儿身,但魂魄还带着烟瘾,于是拿起他今天搭配的一个银亮色手提包,熟练地找到夹层,摸出一盒崭新的薄荷烟。
“细根的,将就一下。”
陆言许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我又连忙解释:
“我不常抽。”
他轻笑了一声,接过烟盒没有打开,只是放在了一边。
“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这句话由他说出来着实有些怪怪的。
陆言许开车拐入他平时住的宅子前,打开车锁,“不用理会姜云说的话,等明天……”
我歪了头。
等明天?
陆言许嘴唇僵住,“没事,总之你别理她就行,这两天也不用去公司,那边有严助理打理。”
他又添上一句,“晚上我还有事,你早点休息。”
话落,他在房子前放下我就开车走了。
从这个视角看我自己的身体开着辆跑车,还怪帅的。
然而,我刚刚才迈开步子,西装裤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上面赫然显示着“林清清”三个大字。
这好像是……陆言许在外面的女人吧?
惨了,怎么忘记换回两个人的手机了!
我本打算憋着不接,怎料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响起来,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只好硬着头皮接。
“喂,言许,怎么办?星星他一直发烧退不下去,你能来医院一趟吗?”
5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我现在是要顶着陆言许的身子去见林清清吗?
“嗯,知道了。”我模仿着陆言许平时对我的语气,又想着对方毕竟是他爱的人,添上一句,“别怕。”
话落,我便挂断了电话。
一时的突变让我慌了神,我点开号码键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一个备注跳出。
“1”?
陆言许备注了我的手机号码?“1”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摁下拨通键,焦急地等着陆言许的回应。
可都是无人接听。
眼看林清清又发来了几条消息,我咬咬牙顾不得那么多,招来一辆出租车就直接赶去了医院。
走一步算一步吧。
……
刚一到医院,远远地瞧见林清清正焦急地站在病房外,手上拿着一些病历单正在缴费。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尽管有过孩子但身材依旧保持得姣好,笑起来满满的都是气血色。
她拿着病历单上前,眼角扇着红尾。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才给你打电话。”
我看着这可怜的女人心中不由得泛起同情。
若不是因为我,不是因为这该死的联姻,她根本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没事,给我打电话不是应该的吗?”我上前轻轻地将女人拥入怀中,感受她的轻颤。
不知是不是错觉,怀中的女人很明显的一僵,她眨着眼角的泪水颤颤地抬头。
“言许,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我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是哪里说错话了。
然而林清清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继续抱住了我,轻轻地蹭着像只乖巧的小猫。
“不过这样我挺喜欢的。”她声音说得轻细,不仔细听还听不见。
我深呼一口气,害怕再多抱一会儿就会露馅,稍稍推开了一下她。
“星星呢?医生检查出来说是什么情况?”
林清清擦了擦眼泪,“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就是一直烧,已经打过点滴了。”
我落了一块石头,心想还好不是什么大病。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需要替陆言许履行一下一个父亲的责任,我稍稍勾唇挤出一个微笑。
“带我去看看星星吧。”
林清清睫毛颤动一下,眼里划过一丝惊喜,她连忙应了两句“好”。
我跟着林清清一路上了电梯,停在了儿科病房的门外。
隔着看护的门窗,能瞧见孩子的背影,看起来才五六岁的样子,睡得正香甜。
我的手刚搭上门,一股冰凉自另一只手的手腕处传来,扑鼻而来熟悉的气息让我不得不扭了头。
一转头,“我”正气喘吁吁地看着我。
陆言许眉头蹙得不成样子,眼底现着明显的怒意,盖都盖不住。
“你怎么在这里?”一股腹疼钻心直上,刺得陆言许忍不住半弯了下腰。
我百口莫辩,看了眼林清清又看了眼眼前的陆言许。
从别人的视角来看,一男对二女的画面,这简直就像是有什么情感纠纷似的。
林清清扬起了下巴,双手环在胸前。
我一咬牙,反正来都来了,可千万不能得罪陆言许的原配,一把将自己的身体甩开。
“沈岁安,别碰我。”
我尽可能把语气压到最低,听起来别提有多凶了。
这种程度,林清清应该不会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吧?
话落,我就扭开了门把手进了病房。
视线逐渐聚焦在病床上的孩子上,越来越清晰。
我没有想到,进这个病房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决定。
或者说,最可笑的决定。
病床上的那个孩子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
都和陆河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