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住进了我的房间。
我只能搬进常年积灰的杂物间。
一张旧床垫丢在坏家电、纸壳子边的狭窄角落,就是我的床。
但堂哥却意外地对我很好。
他知道爸妈不给我钱,贴心地帮我买了卫生巾和少女内衣,解除了我青春期的窘迫和尴尬。
就像我第一次来月经时,以为自己要死了,找哥哥交代遗言。
哥哥帮我买了卫生巾,神色如常地为我做科普:
“别害怕,小念是要变成大女孩了。”
而堂哥,也像把我当成亲妹妹,带我出去吃饭、游戏厅、看电影,还时不时地把他零花钱塞些给我。
我也差点以为,回到了哥哥还在的时候。
直到有一次,我在厕所里换内衣。
堂哥猛地推开门,将我压在墙上,捂住嘴。
那双手毒蛇一样摸上我赤luo的身体,嘴唇在我的脖颈上游走。
我害怕地直掉眼泪,咬住他的手大叫。
我的惨叫求救,叫来了提前下班、进家门的爸妈。
他们冲进厕所,头一次质问堂哥。
堂哥却扮出慌乱无辜的样子,指着我裤包里他塞进去的200块钱说:
“我来上厕所,妹妹突然冲进来脱衣服,要抢我的零花钱。”
爸妈只会信他。
有他说,我就没了任何解释的机会。
爸爸狠劲甩了一耳光。
妈妈则将打开花洒,冰冷的水把我淋透了。
他们还将我赶到楼道,用铁衣架在我赤luo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让你勾引人!让你犯贱!”
“你害死了小屿还不够,现在还要害死青川吗?”
“沈念,你真是个祸害,我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生你这个女儿!”
我无助绝望地流泪,蜷缩在地上抱紧自己,痛得打滚、挣扎着躲。
被迫遭受着整栋楼邻居的非议,好像我真那么下贱、浪.荡。
堂哥怕我泄密,在学校里也不肯放过我。
他领着他那群狐朋狗友,每天在我上下学的路上围堵我。
他们将我从后背踢倒,等我爬起来又踢倒;
把我压在小巷里,耳光一个接一个;
扒光我的衣服,对我动手动脚,在我身体上留下痕迹......
全校的同学都知道,我是个祸害,是四处招惹的恶心货色。
再也没有人愿意亲近我,我的整个世界彻底昏暗。
我苦涩地想起。
临死前,我对爸妈最后的期待是:他们会因为生日找不到我,发现我的死。
可答案是不会。
妈妈恶意地将堂哥办升学宴的日子,选在我生日那天。
或许妈妈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知道没人在乎我玩消失、是死是活或委屈。
我就会懂事地结束这次“离家出走”。
像以往无数次一样,流着泪滚回来,再被她扇耳光、辱骂、罚跪。
可答案也是不会。
因为我已经死了啊。
真的如妈妈所愿,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