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僵了僵,表情缓和下来:
“我还以为爸会去把你放下来,算了,不提那事。”
“你应该已经知道爸妈没死了,这些年我们只是想让你学得懂事一点,不要针对文谦。”
“虽然你还是没合格,但总归是爸妈的亲儿子、我的亲弟弟,今天之后,你可以跟我们一起住在傅家。”
我还没说话,她又立刻补充:
“但是你回去得先给文谦道歉,向他承诺你永远不再提把他送走的事。”
我断然拒绝:
“我不会再让你们把他送走,但是让我道歉,不可能。”
姐姐的脸立刻沉下,
本以为她又要像以前那样处罚我,
但她看着我苍白的脸色,最终只是箍着我的手腕,把我拉上了门外的豪车。
我一被扯进傅家,
傅文谦就躲在了爸妈身后,
哭得浑身颤抖:
“姐姐,你是不是要帮着江泽赶我走了?”
爸妈连忙安慰:
“不是不是,你哥是把他带回来给你道歉的。”
转头看我时,两人都眼神冷漠:
“还不快过来跪下,给文谦道歉!”
姐姐也扯着我上前:
“快点,你要是想回傅家,必须和文谦道歉。”
我在傅文谦面前站得笔直,声音没什么起伏:
“你不用担心我的存在会让爸妈和姐姐赶你走,毕竟你才是他们唯一在意的家人。”
傅文谦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喜悦。
爸爸却依旧不满意,直接一脚踹在我的膝窝,
硬生生逼我跪下:
“让你跪好了再道歉,你这幅样子是不服气我们的管教吗?”
“刚才那算什么道歉,重新来一遍!”
我吃痛皱眉,膝盖很快高高肿起。
“我没有做错,要论谁对不起谁,是他傅文谦欠我更多。”
爸爸眼中怒火更胜,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被姐姐拦在了半空:
“好了爸,他比起八年前已经懂事不少了,刚才他也算是答应了以后不会再让文谦离开,这就够了。”
爸爸哼了一声:
“我看他还是吃的教训太少了!”
妈妈也有点心软,开口劝他:
“好了好了,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江泽你也别跪着,去你自己房间吧,一楼楼梯旁边的第三间是给你准备的。”
我被领着回了房,
一看装修,就明白这间是平常用来给佣人住的。
傅文谦抱着一堆衣服推开房门,笑着放在我的床上。
“爸妈和姐姐平常老给我买衣服,穿都穿不完,为了不浪费,这些过时的就送给姐姐吧。”
我抬手把那堆衣服直接扔回去。
“不需要。”
轻飘飘的衣服砸在他身上,
他却像是被人砸了块砖头,
尖叫一声向后摔去。
姐姐立刻顺着声音赶来,
看见他倒在地上瞬间沉下脸,扶起他问是怎么回事。
傅文谦哭着开口:
“姐姐你别误会哥哥了,他只是觉得我送给他的这些衣服不好看,不是故意要对我发脾气的。”
姐姐脸色更加难看,阴森森挤出一个笑:
“江泽,看来是我好脸色给多了,让你以为你有了教训文谦的资格。”
她随手拿起房间里的拖把,一棍子抽在我的右手上。
“你就是用这只手欺负的文谦是吧?”
话落,又是一棍子落了下来。
我看着手臂上迅速出现肿痕,却一点痛感都没传来,
心中有些感慨这手失去知觉居然也不算一件坏事。
姐姐一连抽了二十棍,
抽到我的整条右胳膊都泛起了青紫色,才意识到我一直没有喊痛。
她拿着扫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眼神有些复杂。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对上文谦都这么倔。”
“这次就到此为止,再有下次,我不会再手软。”
说完就带着傅文谦转身离开。
我简单热敷了下右手,没有找到药油,只好就这么去睡觉。
到了半夜,
我额头一片滚烫,
因为高烧生生被渴醒。
睁开眼却发现姐姐坐在床边,
正在给我的手臂涂红花油。
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哑着嗓子开口:
“姐,你能不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
她疑惑抬头:
“什么愿望?”
“让我离开傅家,我不想死在这个地方,也不想来参加我葬礼的人里有你们。”
她额头蹦出青筋,猛地把药油瓶砸在我的脸上。
“江泽,你是觉得照着文谦演抑郁自杀,就可以夺走属于他的爱吗?”
“我告诉你,他是我们亲眼看着长大的宝贝,你永远都比不上他!”
她摔上门走了。
我捂着被砸到不断流鼻血的鼻子,
盯着房门轻声喃喃: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