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神情凝重。
我移开视线，轻声否认。
“没什么，帮别人问的。”
他暗暗松了口气，看到我摔碎的手机。
笑着揶揄，“你怎么也跟妍妍那个小姑娘似得？毛手毛脚。”
提及夏梦妍，宠溺的语气一览无余。
我想到监控视频，想到乐乐的死。
想起顾沉舟也曾把乐乐当亲弟弟照顾。
放下工作陪他玩游戏，推掉应酬陪他拼乐高。
我此生所求，不过是和顾沉舟一起，呵护乐乐长大，组成一个三口之家。
然而现在一切终成空。
心中绞痛，我眼眶发热，暗暗攥紧了拳头。
顾沉舟迟疑地打量我的眉眼，语气关切。
“阿枝，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不会是乐乐的病——”
话未说完，夏梦妍找了过来。
她挽住顾沉舟的胳膊，宣誓主权。
眼神在我和顾沉舟之间逡巡一圈，用质询的语气道：
“沉舟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明明我才是正牌女友，现在活像是在被捉奸。
顾沉舟目光迅速从我身上移开，黏在夏梦妍脸上。
讨好的谎话张口就来。
“你不是想让乔小姐帮你搭戏吗？我请她帮帮忙，她答应了。”
夏梦妍立马绽开笑颜，撒娇吻上顾沉舟侧脸。
“我还怕乔枝姐不乐意呢。”
“沉舟哥，还得是你。”
接着转身跑开，要去告诉导演这个消息。
顾沉舟佯装嫌恶地擦了擦脸。
“阿枝，你看，我忍辱负重都是为了给你出口恶气，再委屈你配合一下，我很快就会让夏梦妍后悔莫及！”
“那我先过去了，免得妍妍怀疑。”
我闭了闭眼，想到很快就能忘记他。
决定给他最后的体面。
然而没想到，要搭的戏是掌掴我的戏码。
众目睽睽之下，我被夏梦妍连扇了几十个巴掌。
导演顾忌她背后的顾沉舟，不敢吱声。
我咬紧牙关，频频看向顾沉舟，试图让他表态。
而他只是坐在监视器后面，不发一言。
夏梦妍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对不起啊乔枝姐，我一直都想学你的体验派演法，因为要真听真看真感受，所以只能真打了。”
“放心，我学东西很快的。”
直到我的一边脸颊高高肿起，被夏梦妍的美甲划出血痕。
顾沉舟才眉头紧锁，沉声打断，“够了。”
鸦雀无声的片场传出窃窃私语。
“乔枝她一个视后，怎么任由夏梦妍这个作精胡作非为啊？”
“你没看到顾总都把夏梦妍宠成京圈小公主了吗，视后也不敢得罪资本啊。”
夏梦妍扑进顾沉舟怀里，嘟着小嘴抱怨手酸。
顾沉舟下意识帮她揉了揉手。
忽然动作一顿，转头瞥向我惨不忍睹的脸。
终于想起找场务要了一个冰袋。
“乔小姐，敷一敷吧。”
“妍妍她年纪小，下手不分轻重，你是前辈，别跟她计较。”
出口就是对夏梦妍的偏袒。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我如梦方醒。
那是我初出茅庐，不慎得罪了饰演母亲的老戏骨。
顾沉舟就放下身段，亲自替我安抚老戏骨，捶背又揉肩。
如今，顾沉舟替夏梦妍向我这个“前辈”赔不是。
态度却满是敷衍。
我曾期待着顾沉舟捧杀局结束那天，打脸夏梦妍。
如今射出的子弹却正中了自己眉心。
我被夏梦妍狠狠打脸。
唇角牵起苦涩的笑，我转身离开了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