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霜,你不是要和离吗?本王成全你!”
“你这种心思歹毒善妒无能的女人,本王早就受够了!拿着这封休书,立刻给本王滚出去!”
话虽如此,可不知为何,他的胸口涌上了一股压抑不下的焦躁与慌乱。
他下意识归咎于妻子的不识抬举,竟敢如此挑衅他的权威。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用和离来博取同情,逼本王低头?”
他顿了顿,俯下身,“我告诉你,做梦!今日踏出这个门,你就算是死,也别想再踏进王府一步!”
我平静地弯腰,拾起那封和离书,然后扶起跪在一旁哭红了眼的小蛮。
“走,回家了。”
三年婚姻,竟无半点值得带走的东西。
迈出院门的时候,身后传来花绫带着哭腔的声音:“王爷,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会闹成这样……”
接下来的三天,我在家专心整理医书与药材。
父亲将他私藏多年的《金疮辑要》和《行军疫症方略》交予我。
“你既执意要去,便带着它们吧,总有用处。”
临出发前,我又去了趟药铺,补充些药材。
却听见两位郎中低声议论:
“近日来抓药的人怎么越来越多?”
“是啊,还都是些治咳疾腹泻的方子……”
“不会是发了什么疫病吧?”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若叫人听见……”
他们瞥见我站在一旁,立刻噤声。
买药出来,我仔细回想着这些天来的异常。
却只想到了花绫的咳嗽。
可她不是说她只是对海棠过敏吗?
思索间,我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镇北将军文无咎。
我与他素无往来,可上一世,裴照临将我囚于揽月阁,是他一脚踹开大门,红着眼将奄奄一息的我救了出来。
重活一世,再见到这张熟悉的脸,我的心头涌上一阵复杂的酸涩。
“沈姑娘,大军午时便要启程,你怎么还在此处?”
我扬了扬手中的药包,“刚去添了些药材,这便过去。”
他极自然地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
“不必急,我已派人去府上接应。”
他顿了顿,“我送你过去。”
我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绣着清心咒的平安符。
“对了,这个送给你。”
他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眸,竟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无措。
“沈姑娘,这……”
“是家父从大相国寺求来的。将军征战沙场,愿它佑你平安。”
他顿了顿,耳根竟有些微微泛红。
“……多谢姑娘。”
回府后,行李已装车完毕。
与父亲小蛮作别,我登上马车,随文无咎一行,朝着边关的方向——
头也不回地驶去。
行军半月,刚至青州地界,便听到京城传来的消息——
京城发了瘟疫。
我心下一沉,不知父亲和小蛮在家中可好?
文将军当即派亲卫折返探查。
不过一日,那骑士便风尘仆仆赶回。
“半个多月前,京城来了一波西域商贾,去了不少的风月场所,尤其是揽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