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进去拿一条毯子！就一条！”
“不行啊！”
红孩儿知道这里行不通了。
他很聪明，立刻想到了别处。
他顶着越来越大的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向了临近的山头。
那里是黑风大王的洞府。
黑风大王曾受过我一次点拨之恩，算是有几分交情。
他看到红孩儿的模样，大惊失色。
“贤侄，这是怎么了？”
黑风洞内温暖如春，黑风大王和他的妻儿正在享用佳肴，一派和睦。
我飘在空中，看着这刺眼的一幕，魂魄仿佛又被撕裂了一次。
红孩儿连忙向他说明来意。
黑风大王听完，脸色变得极为复杂。
他沉默了半晌，才从府库中拿出一条崭新的火绒毯。
那毯子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不凡。
“贤侄，这……你拿去用吧。”
“只是，这东西的来历……唉。”
他指了指毯子的一角。
那里用法力烙印着一头神牛与一只媚狐交缠的图样，正是牛魔王与玉面狐狸的联名印记。
“牛魔王为了庆贺玉面夫人痊愈，昭告三界，给所有相熟的妖王都送了这份贺礼。”
我的孩儿，怔怔地看着那个印记，小小的手攥得发白。
面对黑风大王的善意，他没有道谢，只是倔强地抬起头，眼中含泪，声音却冷得像冰。
“黑风伯伯，从今日起，我没有父亲了。”
说完，他抱着那条带着仇人印记的毯子，转身冲入了风雪之中。
红孩儿抱着那条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碰触的毯子，疯了一样向摩云洞跑去。
他小小的身影，在广阔的天地间，显得那么单薄，又那么坚定。
然而，他还未靠近我的身体，玉面狐狸那道白色的身影便再次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她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回来。
“哟，还真让你找到了宝贝？”她看着红孩儿怀中的火绒毯，眼神中满是嫉妒与戏谑，“只可惜，你的废物娘亲，已经用不上了。”
“滚开！”红孩儿绕过她，想将毯子盖在我的身上。
玉面狐狸却伸出脚，将他绊倒在地。
火绒毯脱手而出，落在污浊的雪水里。
“不！”我的魂魄发出无声的嘶吼，我冲过去，却只能一次次穿过她的身体。
我被困在这方寸之间，成了这世间最无助的看客。
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遭受着这世上最恶毒的欺凌。
玉面狐狸一脚踩在火绒毯上，脚下用力碾磨着。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和你娘的下场。所有美好的东西，最终都会被我踩在脚下。”
她又走到红孩儿面前，抬起穿着金丝蛮靴的脚，重重踩在他想爬起来的手上。
“啊！”红孩儿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玉面狐狸俯下身，欣赏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小杂种，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再敢流露出半分不敬，我便让你尝尝，什么叫神魂俱灭之苦。”
“我娘是阿修罗的公主！你这只卑贱的狐妖，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红孩儿用尽全身力气，张嘴咬住了她的脚踝。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