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驱车去了我名下的私人诊所。
冰凉的消毒液蜇得伤口生疼。
林婉发来一张照片和定位。
照片中央,顾延琛和顾梓墨左右环抱着她,笑得开怀。
定位是我最常吃的那家私房菜馆。
今天出门前,我本来打算亲手为儿子做一顿庆功宴。
顾延琛看到后很不赞同:“今晚给梓墨庆祝,我们出去吃。你不用准备了。”
我问他:“去哪里吃?”
他顿了顿,不耐烦地敷衍。
“你身体不好,就别折腾了,在家休息。”
原来顾延琛一早就打算带林婉和儿子庆祝。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我们”里没有我了呢。
想到之前为了帮顾延琛拿下业务,我连续熬了七个通宵做方案书,最后胃出血住院。
而他,用这笔业务的收益,给林婉买下了市中心的大平层。
梓墨的毕业论文曾涉嫌抄袭,是我动用人脉连夜找来冷门文献,一字一句地帮他修改。
他的学位,是我费劲心血保住的。
而今天,他却说我的付出全是瞎忙。
这对父子,真是一样的冷血薄情。
我拿起手机,给银行经理打了电话。
“冻结我所有的联名账户。”
“顾梓墨的留学基金,全部赎回。”
回到家时,林婉正靠在顾延琛怀里,姿态亲昵地庆祝。
他们甚至没费心遮掩。
顾延琛见我回来,眼中闪过被打扰的不耐。
“你还回来做什么?”
仿佛我才是那个不该出现在这个家的外人。
林婉见状,立刻泫然欲泣地站起身:”顾总,我还是先走了,免得微微姐误会......”
顾延琛却一把将她拽回沙发,对我怒目而视。
“沈微,你就只剩这点捕风捉影的本事了?整天疑神疑鬼,跟怨妇一样!”
“婉婉也是为了梓墨高兴,你就这么小心眼吗?”
我懒得辩驳,转身准备回房。
“站住。”
他开口命令。
“去酒窖,把那瓶80年的罗曼尼康帝开了,给婉婉压压惊。”
那是我父亲在我出生那年收藏的酒。
我记得,父亲笑着对我说,这瓶酒,要留到我真正感觉幸福的时刻再开。
“她不配。”
我平静地拒绝,然后看着他。
“还有,你在典礼上许诺的股份,她一分都拿不到。”
顾延琛猛地站起,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无所不能的沈总?”
他轻蔑地笑。
“别忘了,你现在只是靠我养着的顾太太!”
“是我给了你安逸的生活!”
我冷笑着看他。
这男人,高高在上地当惯了人上人,恐怕早就忘了,自己当初是靠着谁发的迹了。
他一下子被激怒,猛地扭转我的手腕压在我受伤的手指上。
“疯疯癫癫的!”
我正欲挣脱,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顾梓墨冲下来,不问前因后果,直接对我发难:
“妈!你又在发什么疯!你想对婉婉阿姨做什么!”
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仇人。
顾延琛见儿子来了,底气更足:
“你妈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
儿子立刻附和。
“妈,你就不能让我们安生一天吗?你快道歉!”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
我的丈夫,为了另一个女人,对我动手。
我的儿子,为了另一个女人,让我道歉。
忽然觉得,我这二十年,就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