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间听到蝶彩唤我小姐,我才回过神。
侍女扶我去林大夫的医管,小药童朝我身后投去目光,惊讶:“漂亮姐姐的夫君,这次怎么没来。”
我从小对鱼类过敏,府邸院子里慕昭影亲手把鱼塘填了,打个喷嚏也要带我到元城有名的林家医馆。
蝶彩拉了拉药童想止住话头,我淡笑着摇头:“他……家中有事。”
咽下苦涩的药汁,蝶彩刚结完账,楼下便一阵异动。
“姐姐看,好俊的公子哥!”
“这公子好大的阵战,那手里的药材可都是林家医馆没有的名贵药材,怀里抱着的姑娘也是倾城之姿。”
“只是划伤,用膏药便能好了,来晚半个时辰,就愈合了。”
身旁的药童见到了这,气恼道:“姐姐,他怎么可以如此,你明明……”
我轻轻摸了摸药童的头,视线落在慕昭影的手腕上的红绳。
他回头向管家问了一句“玥儿怎么样?”
两对红绳在日头下闪烁着奇异夺目的光茫,恰似一对璧人。
这红绳他婚前找了城里的绣娘学过,遭了不少耻笑,后来素织贪玩剪坏了。
素织上到二楼,一见我便无视了恕目圆睁的药童和蝶彩。
“姐姐即然让出正妻之位,那么落仙宛就应该空置才是,还请姐姐尽早搬出府里。”
她们不知道,衔月如意需日日以指尖血供养,否则会影响府里的气运。
出于对我的歉疚,慕昭影在一份协议上签字,允我带走府中的一半财,以及元城郊外近佛寺的一座大宅。
我拿出那份休书递给素织。
林太夫悄无声息的上楼将一块玉玦给我,打开的纸条写着苍劲有力的廋金体。
“姐姐,喜服已经备好了。”
管家将房间零星的东西放上马车。
出门时,书房门掩着,慕昭影皱着眉捏紧笔,当是早上未尽食,唇色苍白。
我提上食盒径直入了书房。
他猛地起身拽得我生疼,砚台里的墨汁飞溅在洗旧的素白衣袖上。
“黎玥,你怎么如此不安分!”
“谁许你把休书泄露给她们的。”
“她们只是红颜知己,只是消遣,你才是我的妻,她们不会危胁到你的。”
“等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家好好主持家业,与你举案齐眉,白首永隽,你到底在较什么劲,没得闹得满皆知,让我下不来台吗!”
“我慕家是元城的首富,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就连你哥当年……”
我心中抽疼,眼中一红,闭上眼不愿瞧他。
他顿了顿,将我拥入怀里。
“成婚三载,我们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情份你查觉不到吗?”
“乖一点,我保证,这次之后我再也不碰其他的女人。”
他是慕家的继承人,俊美艳丽的容貌引无数女子青睐,当今长公主亲自求嫁,他弃之如履。
在长公主派出的剑客下带我杀出重围,刺目的血染红我的眼。
为博我一笑,花神节重金买下整条街的花束,舞剑引得万人空巷,在月下承诺此生不负我,会护我一生无忧。
我当真信了。
可同样的话,早已变了味,弥漫在舌尖上的唯有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