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假虎威的日子，并非全无风险。
我总感觉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我。
充满了审视、探究，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又像是在寻找什么破绽。
阴冷，粘稠，带着恶意，让我脊背发凉。
好几次我猛地回头，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但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如影随形。
是错觉吗？
不，绝不是。
我好歹也是在妖魔界底层摸爬滚打几百年的老油条，对危险的直觉异常敏锐。
这感觉，比面对秃妖王的骚扰时，更让我心惊肉跳。
是谁？是魔君觉得我报价太高后悔了？还是鬼婆想反悔要回她的百花凝露？又或者是有人盯上了我和仙君这桩生意？
暗处的窥视搅得我心神不宁。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硬着头皮向我的合伙人大佬汇报一下这诡异情况时，一个大单主动砸到了我头上。
【子时三刻，乱葬岗枯骨林。求购：凌渊仙君心头血一滴。价格：三千万上品灵石。或等价太古秘宝。】
三千万上品灵石？！
有了这笔钱，不，哪怕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我就能赎回被黑心当铺坑走的祖传灵草圃，买下那座觊觎已久、自带灵泉的小洞天福地，从此彻底摆脱朝不保夕的草根生活，实现妖生终极梦想——躺着数钱！
这诱惑太大了！大得我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但仅存的一丝理智死死地拽住了我即将被烧断的神经。
心头血！
那可是仙君的心头血！不是头发指甲！是真正的本源精血！蕴含着他一身修为和生命精华的命脉之物！传说中，一滴心头血，足以让金仙元气大伤，甚至动摇根基！
我小夭再贪财，再胆大包天，也还没疯到要去挖自家金主兼靠山的命脉吧！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不，比自杀还惨！凌渊仙君动动手指，我怕是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不行，不能干！绝对不能！
可是，三千万啊......太古秘宝啊......
我决定试探一下。
傍晚，凌渊仙君结束打坐，正坐在玉榻上。
“仙君大人，请用茶。”我凑了上去。
他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端着茶杯，尴尬地站在原地，“那个......仙君大人，小的今天听坊间传闻，说像您这样修为通天的上仙，身上最珍贵的，是那心头精血？一滴就能活死人肉白骨，还能炼制无上仙丹？真的假的啊？也太玄乎了吧？”
话音刚落，玉榻上那位一直闭目养神的仙君，倏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潭寒星般的眸子，瞬间锁定了我。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和警告。
“小夭。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否则......”他没有说下去，只是那冰冷的眸光在我脖子上极其缓慢地扫过。
那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小的不敢！小的绝对不敢！”我吓得魂飞魄散，“小的就是好奇！纯粹好奇！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打您心头血的主意啊仙君大人！小的对天发誓！不，对血契发誓！”
巨大的恐惧淹没了我，什么三千万，什么太古秘宝，此刻都变成了催命符！我只想立刻、马上、彻底跟这桩要命的买卖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