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停尸房干了一周。
期间为了省水费没有洗澡。
殡仪馆到家里五公里，我要省钱给妈妈办葬礼，一路走回来的。
现在停尸房的味道混合着汗味，在一件礼服都要八百万的林暖舒面前，我像是个乞丐。
但是我才是这个家的亲生女儿……
“舒舒！”
林秋雅慌忙跑来将女儿护在怀里。
她穿着和女儿配套的礼服，俨然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
似乎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没有回答，麻木的走上楼，走向妈妈的房间。
妈妈的遗物不多。
林秋雅没有出现以前，妈妈就勤俭持家，尽管爸爸挣得很多，可她从不给自己添置东西。
林秋雅出现后，生活费都要听她的调度，我和妈妈每个月的可支配收入就更少了。
唯一值钱的，就是她的一根英雄牌钢笔，和上学时的艺术画集。
里面夹杂了几张她在花丛中笑得开心的照片。
“顾书瑶，我跟你说话你是没听到吗？”
林暖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忘了，见到我要主动跪下来。”
这是她和她在学校里的小团体给我定下的规矩。
只是现在，我已经高考结束。
我不想再隐忍这群人对我的霸凌。
于是我绕过她就走。
她愣住了。
叫了我几声。
我没有回头。
“贱人！”
画集被一把夺走，林暖舒三两下将画集撕成碎片，我睁大了眼睛：
“不要！”
霸凌者只有在看到被霸凌者出现反应的时候才会觉得有意思。
她明显得意起来：
“顾……”“啪！”
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我抓住她的头发按在地上：
“今天你如果不把画集拼起来，我要你好看！”
一只皮鞋狠狠踹在我后背上。
我心口被踹的有些疼，转头，爸爸将林暖舒护在身后，林秋雅正心疼的帮她擦脸上污渍。
“今天是舒儿成人礼！你妈妈平时到底教了你什么！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
看着爸爸不满的表情，我笑着落下泪，将死亡证明拍在桌上：
“妈妈死了。”
爸爸和林秋雅都愣了愣。
我又捡起残破的画集举到他眼前：
“你说我恶毒，但是她撕的是你们共同的回忆！”
妈妈的笔下总是会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是年少时的爸爸。
当时爸爸还需要和妈妈的联姻渡过难关，所以是一生中最爱她的模样。
一直到重逢林秋雅之前，妈妈都有画画的习惯。
看着死亡证明和残破的画集，爸爸脸色变了变。
“瑶瑶，你怎么能咒你妈妈死呀。”
林秋雅突然拿过死亡证：
“我就是在医院做护士的，这个死亡证明明显是作假呀！我昨天还看到你妈妈带着你逛商场呢。”
“你胡说！”
“够了！”
爸爸突然夺过画集扔在地上：
“你们母女两个没有别的手段争风吃醋了吗？连假死这一套都整出来了？”
“死亡证明是真的！妈妈已经去世一周了，我昨天怎么可能和她逛街！再说，自从林秋雅掌管财务以后我和妈妈一个月的生活费就不到2000！我们怎么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