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是周凛儿时的同窗,为人耿直热心。
周凛被选去城里集训当护渔队队长的那段日子,他没少关照我和小姑子 。
渔忙的时候,
赵大海一有空就到我们家来。
他那双手粗糙得很,可摆弄起渔网很利索 。
原本乱七八糟的渔网很快就整整齐齐地叠好了。
补船的时候,他仔细得敲敲打打,破船又变得结结实实。
他总是先把我们家的活儿忙完,才顾得上自己家里。
我当兄长般敬重他,他就是我们的主心骨。
像大树一样,给我们遮风挡雨。
若非如此,周凛也不会特意叫他来劝我回心转意。
我叹了口气,声音虚弱 :“大海哥,不全是你的错,我知道你是着急了,只是......用错了法子。”
听我这么说,赵大海反而更加愧疚 。
他抬手就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清脆响亮。
“若汐!你还是怪我吧!你越是不怪我,我这心里就跟被海蛎子扎穿了一样疼!”
我明白,以他这种重情重义的性格,看到我身下那滩刺目的血后,这个结会缠他一辈子。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因为我的心,同样碎成了片。
就像散落在地上的玻璃渣,每动一下都刺痛无比。
沉默在狭小的医馆里蔓延。
只有赵大海的呜咽和青禾低低的啜泣。
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久久回荡。
良久,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落在赵大海痛苦扭曲的脸上。
声音沉了下去,带着陌生的冷硬:“大海哥。”
我唤他,字字清晰。
“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他立刻抬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你帮我去城里告个状。”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告龙湾寨护渔队队长周凛,在位期间玩忽职守"
"擅自带领全队队员,陪相好林清月去对岸港市看皮影戏。”
"导致海匪趁虚而入,袭击龙湾寨,数百名乡亲遇害,数名妇女姐妹被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