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爸妈也闻讯赶了过来。
他们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场景,一时也慌了神。
“小淮,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不手术了?”妈妈拉着我的手,满脸忧虑。
爸爸则皱着眉头,沉声说道:“胡闹!陆哲的病不能再拖了,赶紧躺下,别耽误了时间!”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偏袒。
在前世,他们也是这样,永远站在慕晴和陆哲那边。
我死后,他们甚至都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反而帮着慕晴掩盖真相,心安理得地接受着用我命换来的“孝敬”。
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站了起来。
“我说最后一遍,我不捐。”
“你们谁愿意捐,谁就去,别来烦我。”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手术室,留下身后一片混乱和慕晴撕心裂肺的哭喊。
“慕淮!你这个冷血的怪物!你会后悔的!”
后悔?
我最后悔的,就是上辈子瞎了眼,没看清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恶鬼。
我回到自己的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卡拔出来,扔进马桶冲掉。
我需要彻底的安静,来整理思绪,规划我的复仇。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窒息的痛感仿佛还残留在胸腔。
陆哲,那个我未来的妹夫,因为长期酗酒和不规律的作息,年纪轻轻就患上了尿毒症。
医生说,唯一的活路就是换肾。
全家人都去做了配型,结果只有我,这个被他们当作理所当然的付出者的我,配型成功。
慕晴哭着求我,爸妈劝我,说陆哲是个好孩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我心软了。
我以为,我捐出一颗肾,能换来妹妹一生的幸福,能换来家庭的和睦。
可我错了。
手术后不到一年,陆哲就染上了赌博。
他输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下了巨额的高利贷。
追债的人找上门,扬言不还钱就要他的命。
然后,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剩下的那颗肾上。
那天,慕晴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一桌我最爱吃的菜。
她笑得温柔又愧疚,一杯一杯地给我灌酒。
我毫无防备地喝下那杯加了料的酒,醒来时,人已经躺在某个废弃工厂的冰冷水泥地上。
腰腹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往外渗着血。
我仅剩的那颗肾,没了。
慕晴和陆哲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装满现金的箱子。
我用尽全身力气质问她为什么。
她却只是哭着说:“哥,对不起,陆哲不能死。反正你也活不久了,就当成全我们吧。”
成全他们?
我死不瞑目。
滔天的恨意将我淹没,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誓。
这一世,我不仅要让他们身败名裂,还要让他们尝遍我前世所受的所有痛苦。
血债,必须血偿。
第二天,我换了新的手机号,去公司办了停薪留职。
我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刚走出公司大门,就看到慕晴和陆哲站在不远处。
慕晴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哭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