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序!你来做什么!”
“她们杀了冬雾!她才十岁!十岁啊!晏序!”
晏序的目光漠然扫过我怀中的小小尸身,唇角竟扯出一丝凉薄的笑意。
“一个下贱婢子罢了,阿竹,你就为了她,这样和我说话?”
我扯了扯唇,讽刺低下了头。
我不再看他,只是低头看着冬雾青白的小脸,声音干涩绝望。
“冬雾年纪小,无辜惨死。”
“我求你……给她寻一处干净地方安葬……让她入土为安……”
“我……我答应你……以后取血……我绝不反抗……”
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
晏序挑眉,眼中掠过一丝满意。
“阿竹,你早该这样识相,不然冬雾也不会遭罪。”
“我答应你,给她寻块风水宝地。”
“待芸儿大好,我们大婚之后,便抬你做妾。”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少不了你的。”
他俯身,温柔的拨开我额间的碎发,落下一个冰凉的吻。
随即命人进来替我处理额上撞破的伤口,用草席将冬雾的尸体一裹带走。
他永远不会知道。
七日之后,我便要褪尽人形,变回本体。
到时候,他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三年前,我初入红尘,在京城郊外遇见被黑衣人围杀的晏序。
少年将军浴血奋战,身中数刀,眼神却如同濒死的孤狼,凶戾不屈。
可敌方人数众多,若是我不出手,他必死无疑,于是我助了他一臂之力。
待敌人倒下,他也身中数刀,命悬一线。
我割腕喂血,救了他一命,意外露出了自己的尾巴。
他在看到之后,却丝毫不惧,甚至为了报恩,将我带回了晏府
晏序父亲战死,母亲早逝,在他十六岁那年,便独自一人守着侯府。
我的到来,让清冷的院子多了几分生机,日子渐长,自然就多了几分情愫。
届时南边来犯,晏序作为将门之后,不想让军功止步于此,便打算上阵杀敌。
因他确实有武将之才,再加上晏父的功勋,皇帝也允他出征。
他许诺我,待他赢得军功那日,便娶我为妻。
我初为人,不知人心,以为真心便能换真心。
为了能够让他取胜回来娶我,我不惜用五百年寿命窥探天道,助他大胜。
可没曾想,换来的确实这般结果。
第二日,晏序便给我换回了我刚入府时住的院子。
喝完最后一口参汤,我躺在塌上,想着往日种种,只觉得可笑万分。
“妹妹这几日得了序哥哥赏的几块好料子,姐姐看看是否有心仪的。”
楚芸儿一身白衣,声音娇软,发髻间的朱钗微微摇晃,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娇滴滴的模样连我一只狐狸看了都自愧不如。
我阖着眼,声音疲惫。
“不必。”
楚芸儿恍若未闻,掀开被子从婢女手上的拿过一件正红色料子,自顾自的搭在我身上比划。
“姐姐肤色白,穿红色必定好看得紧。”
“但是可惜啊,将军要纳姐姐为妾,是穿不得这正红的。”
我闭上眼,声音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