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他变着花样准备早餐,我通常都会起来很早。
去厨房的路上,经过了客房。
里面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
“你刚才没看到她的脸,一下子就慌了,真没出息。”
我的脚步顿住,连呼吸也停滞。
“我真有点腻了,好不容易让我找了个机会分房睡,肯定不能错过。”
“爱?开什么玩笑,我放着新鲜的同龄人不爱,非要去爱她一个大龄剩女?不过是因为看她有点钱,有点眼光,又孤独寂寞,才向她求婚……”
我差点站不稳。
心如撕裂般疼痛,我呆滞地站在原地,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人抽走。
房间里的声音如刀割般一刀刀刺入我的心脏。
“说真的,不知道她是上了年纪还是怎么,我总觉得她有点脏。”
“甚至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就想吐。”
我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回到了房间。
屋内的装潢处处是他喜欢的工业极简风。
那时的他贴心地说,刚好能替我省些装修费。
我只记得他憧憬的眼神里印着怎样的光辉。
没告诉他,其实这种风格装修起来费钱不少。
黑色的沙发,灰色的床,随处可见的工业水管。
我忽然眼前模糊。
一切的冷色调像是在提醒我——这里从来不是我的家。
我抱着膝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默默流着泪。
这一坐就是一夜。
天光微亮的时候,顾昀之推开门,看见坐在地上的我皱了皱眉。
看见我哭得红肿的双眼,又忍不住软了声音。
“我不是说我去处理工作了吗?你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哭一夜?”
“行了行了,别哭了。”
他张开手,想等我主动投入他的怀里。
我只是静静看着他脚上那双我从国外亲自带回来的深色袜子。
顾昀之虽然从小就是孤儿,但却有一副会享福的身体。
他穿其他袜子都会磨脚,只有这种价格高昂的穿着才能舒服。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似是想起什么。
“最近有款新的限量版球鞋上市了,你记得帮我约一双。”
见我没回应,他终于不耐烦。
趁他说话前,我站直身子。
“今天是情人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不再关注这些节日。
而很久以前,他甚至会用一个小本子记住我们所有的第一次。
他整理卫衣帽子的动作一顿——即使经常出现在各种商务场合,但他依然不爱穿西装。
时光好像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一晃眼,我好像又看见曾经那个少年。
抬眼看来时眼里没有笑意,只有冰冷的平静。
“我后面给你补上。”
他很快避开我的眼神,将我拢进怀中,头顶的声音带着敷衍。
“等我回来。”
他的汽车驶离院子的下一秒,我驱车跟了上去。
直到车子与他工作室的方向背道而驰,停在某个颇有年代感的小区楼下。
我攥紧方向盘,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男人。
即使早有准备,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短裙的女孩笑意盈盈出现时,仍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