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连同口鼻一起蒙住。
一遍遍回忆我这张脸的特殊之处。
除了初见韩浈青时他眸中透出的惊艳、兴奋,再无其它。
其实,这么多年,我也分不清当时他到底是何种情绪。
但和韩浈青在一起的每一天,他会痴痴盯着我的侧颜这事一直未变。
开始时,我也问过,韩浈青宠溺回到,“想看,爱看。”
彼时沉浸爱情泡沫的我,往往会满脸羞红的扑进他怀里,感叹自己命好,遇到满心满眼都是我的男人。
现在想想,可不是命好吗,长了一张让韩浈青无比在意的脸,以至于他可以数十年深情演绎。
私家侦探很快,我尚未理顺思绪,便回传了消息。
是在韩浈青办公室偷拍的几张已经有点斑驳的老照片。
照片里是年轻的韩浈青,侧脸看向青春洋溢的少女。
少女的侧脸和嘴角的梨涡,同18岁的我几乎一模一样。
他眸中的深情,比看向我时还要浓烈几分。
不同的是,少女下巴有颗痣。
每每情浓时,韩浈青会一遍遍亲吻这里,喃喃低语这里该有颗痣的。
我抬起手自虐般的扣着下巴,扣到鲜血淋淋却不敌心痛半分。
这么多年,我只是韩浈青爱情游戏里的赝品,是他情感寄托的容器。
我可真好命,长了这么一张脸。
我透过泪眼,翻看图片,韩浈青父子同框。
十五六岁的少年,像极了初见时的韩浈青。
哭着哭着便笑了,怎么能不笑呢。
我因为一张脸,偷了别人二十年的感情。
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陌生号码,“住院部,303。”
我蜷缩着身子摸索下床,佝偻着一步步挪过去。
只隔了一个房间而已,我却走了二十分钟。
我见到据说与我很像的周岩,确切的说是我们都和那张照片里的少女很像。
不同的是,周岩的下巴真的有颗痣。
韩浈青正在无比怜惜虔诚的亲吻。
周岩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向我挑衅的挑了挑眉毛。
接着嘴巴开开合合,我听不清。
但韩浈青头顶的弹幕再次飘起,“不,我喜欢孩子,但只要她生的孩子。”
他将拇指放在周岩下巴的小痣上,阴狠着眸子反复揉搓。
“你或者顾乐颜,都不配!”
这样阴冷甚至恐怖的韩浈青,我从未见过。
身体出于恐惧的自我保护,刚刚手术过的伤口撕扯着全身皮肉。
可这些疼痛,远不及韩浈青的话语。
“丁克?那是我让顾乐颜以为,让所有人以为。”
“当初那碗害她流产的鸡汤,是我暗中加料。借着机会,连子宫都切了,一了百了。”
我刹那间从头凉到脚,跌倒在地,我原以为那次是意外的。
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小腹,摁了摁,很疼,他一定是瞎说的。
手脚并用的想要爬回病房,最终昏死在门口。
再睁眼,护士医生守了一圈,连韩浈青都在。
他又恢复了以往满目柔情的模样,红肿着眼眶看着我。
温暖的大手覆上我的头顶,“宝贝,你一定很疼吧,都是我不好……”
本该温情感动的场景,我却遍体生寒,一个又一个寒颤。
他放在头顶的手,像阴冷的毒蛇,只等伺机而动要我的命。
“医生说好好修养,三天可以出院,正好不耽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借身体需要修养,将韩浈青打发,通过了周岩的好友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