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州的脚步一顿,抱着薛柔的手慢慢收紧。
薛柔感受到了宴州的情绪变化,两眼一闭,在宴州怀里晕了过去。
“林乐知,宴凌十岁了,身体健康,还不至于因为一个蹦极就被吓死。”
“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小柔,现在还阻止我带小柔看伤,你居心何在啊!”
原本因为我的话,林乐湛动作放缓。
可反应过来宴州的话后,他加大了力度。
我的右手手指诡异弯曲,血肉模糊。
巨大的身心痛苦让我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昏迷中,我的记忆如走马灯般一幕幕重复。
一会是宴州对我的关怀备至,哪怕我洗洗水果他都觉得会累到我。
一会是林乐湛笑着跑向我,说他长大了从今以后他会保护我。
最后的最后是儿子,他站在蹦极台上朝我招手。
“妈妈,对不起,我要走了。”
我想要抓住他,却深陷黑暗。
我被这一幕吓醒,混沌中脑海里只有儿子。
赵主任目睹一切,愧疚可也没有办法。
“抱歉,我没能救下宴凌。还有你的手以后恐怕正常生活都很困难。”
“我儿子呢?带我去见他。”
我被带到了太平间,儿子安安静静的趟在哪里。
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我抱着儿子的尸体大哭。
心脏一抽一抽的钝痛。
忽然,儿子的手垂了下来,一条银项链从他手中掉落。
是我最喜欢的海棠花样式。
赵主任也适时出声。
“宴凌一直拿着这条项链,心脏停止后也没从他手里拿出来,现在看来是送给你的。”
我的儿子那样好,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孩子。
他崇拜宴州,把林乐湛视为最信任的人。
可就这一个父亲,一个舅舅。
把他推向死亡。
我如行尸走肉般,办了儿子的身后事。
依旧不敢相信,我高高大大的儿子被一方木盒盛住。
我苦笑着,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满脸颊。
“不要了,妈妈都不要了,只要你。”
我抱着儿子的骨灰盒,准备把家里所有属于儿子的东西都带走。
一进门,就看见宴州沉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似乎在等着我。
“林乐知,你出息了,这两天你跑哪里去了?!”
我充耳不闻,准备去儿子的房间收拾东西。
一直在房间的薛柔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揽着我的胳膊,笑的温柔,可在我耳边说的话却像淬了毒。
“你还敢回来啊,我只不过和宴州他们说梦见你把我推下天台,他们就默认你的罪行。”
接着她的目光移到了骨灰盒上。
“你儿子心脏病发的时候我可看到了,还好死了,要不然有个这么窝囊的妈,早晚也得气死。”
我忍着怒气,挣脱她的手。
可下一秒她就向后倒去,看着我的眼神戏谑。
坐在沙发上的宴州匆忙跑了过来,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的林乐湛江也一把推开我冲了过来。
宴州眼里只有对我的失望,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啪!”
手中的骨灰盒在我手中摔落。
骨灰盒四分五裂,儿子的骨灰洒了一地。
我艰难的聚拢骨灰,眼泪断线般滴在骨灰上。
“乐知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黄檀色,不如赔给我吧。”
我心脏一滞。
原来她表情里的戏谑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