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轰一声炸响,耳畔回荡着鸣响。
拼尽全身力气,我一口咬在杨可的胳膊上。
我已经听不见杨可的惨叫,只有她疯狂捶打我脑袋的疼痛阵阵袭来。
但我并没有松口,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可我也已经分不清是我的血还是杨可这个贱人的。
恢复听觉时,顾天流的尖叫声响起:
“苏嫣然你这条贱狗!残疾狗!怎么敢咬我的人!”
他冲到我身旁一脚一脚踢向我左侧的腰,那里有一道我和他都有的伤疤。
曾经我为了安慰他,把它说成是“情侣疤”,现在却成了他攻击我的靶子。
当初了为了救顾天流,我移植了一颗肾给他。
醒过来的他哭着说我傻,说他不值得我这样对他。
现在想来,当初他说的话并非是情之所至,而是对自己认知清晰。
顾天流确实不值得。
我忍着疼痛紧咬牙关,终于撕扯下一块杨可的血肉吐在地上。
趁着顾天流心疼的查看苏嫣然情况时,我满心只想去救我妈,于是费力地向我的轮椅爬去。
可就在即将触碰到轮椅的那一刻,顾天流冲了过来,先是一脚把轮椅踢开,然后不知从哪拿出一把锤子,用力向轮椅砸去。
“不——”
我想阻止他,可等我再爬过去时,顾天流已经将锤子扔在已经彻底变形的轮椅边上,转过头跑回杨可身旁,扶起她向外走去。
临出门时也并未忘了回过头留给我一个嫌恶的眼神:
“竟然敢伤了可可,你就好好给我趴在这忏悔吧!”
说完嘭一声关上房门,而我只能对着眼前扭曲的轮椅,一颗心渐渐沉入海底。
实时直播的画面里,母亲的哀嚎声又响了起来。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竟像是希望一般。
我想起地下室还有一副备用的轮椅,又鼓起十二分力气向通往地下的楼梯爬去。
下楼梯时我手下一滑,却是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额角留下温热的液体,浑身上下除了我早没知觉的双腿外,都疼得我发颤。
但我想救我妈,就算死,也只能找到备用的轮椅。
身体与地面接触的部分已经湿润一片,我也不知道那是血还是汗,跟木地板摩擦之下,却是让我爬得更顺畅了。
可就在我的手攀上备用轮椅,挣扎着刚坐上去时,家里却闯进了几个黑衣大汉,是顾天流的保镖。
“你们要干什么!”
无视了我的质问,她们直接将我抬到医院,送进了手术室。
顾天流身上歪歪斜斜穿着手术服,看到我的瞬间他冲上来就是一巴掌:
“苏嫣然,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属狗的?”
“今天你咬掉了可可一块肉,那就得用你的骨肉来偿还。”
我愣了一下,顾天流的保镖立刻将我放在手术台上,张开我的双腿,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我撕心裂肺地喊出声来:
“顾天流!那可是我们试管了八次才怀上的孩子!”
“你别动她!别动她!”
顾天流转头看向我,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又挂上了他那副理所应当的淡漠表情:
“苏嫣然,如果你早早听话,今天本不必这样的!”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妈快死了吗?那她万分期待的外孙,没了也就没了!”
“你记清楚了,我们的孩子,是因为你,才没有了出生的资格!”
顾天流竟要把我们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流掉。
可医生进来后,却只是站在顾天流身边,而他坐在了手术台前,带上了手套。
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是把顾天流想得简单了些。
他居然要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
按着医生的指点,顾天流将整只手伸向我下身,我极力扭动着身体想躲避,可却被顾天流的保镖死死按住。
直到身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不要…不要…不…”
我似乎感觉到身体里的另一个心跳突然滞涩,一阵撕扯的剧痛袭来,让我险些晕倒过去。
下一秒,我的身体仿佛都被掏空。
顾天流站起身来,满脸都是嫌弃,但似乎还是有一丝不忍,他将那团血肉放在了我的胸前。
我慌忙用双手护住这个半成型的孩子,也是我妈万分期待的外孙。
顾天流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耳朵里满是孩子那逐渐减弱的心跳声。
我挣扎着想要对她施救,可却不知从何下手。
抬眼看向那名医生,他正专心致志替顾天流做起了善后工作。
“医生…医生你救救我的孩子…”
“苏嫣然,是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假惺惺说救她?!”
我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向顾天流,却正对上他那充满怨毒的眼神。
手心里的孩子彻底变成一坨血肉,我张大嘴发出痛苦地悲鸣,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