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根本不听我的。
厉无染的手掌，毫不犹豫，粗暴地按下去，用力揉了一把。
我痛得弓起身体，眼前一黑。
终于……失去意识。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厉无染脸上，一瞬间闪过错愕与心疼。
可不等我细想。
再醒来，是在急救处。
“谁负责的急救？谁让一个实习生乱按她胸腔的？！！！”
急救医生破口大骂，暴跳如雷，程如曦低头不语，默默抹眼泪。
我眼皮沉重，想说话却一点也动不了。
依稀之间，听见厉无染冷淡地开口：
“是我。”
“厉主任……？”
“是我让曦曦操作的，有任何责任，我来担。”
急救医生眼睛一瞪：
主任都这么说了，他顿时偃旗息鼓。
……
我还没睁眼，就感受到强烈压迫的目光。
厉无染站在床边，慢条斯理擦着眼镜，声音满是讽刺：
“宋知予，别装睡了，你是故意的吧？”
我只觉喉咙干哑，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陷害曦曦的行为曝光，怕我迁怒，就自己也摔一下？”
“你以为自己弄得满身是伤，我就能原谅你了吗？”
他捏住我下颚，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浓烈情绪。
拇指狠狠擦过我嘴唇，眼里翻滚的情绪，到底是厌恶、还是兴奋，我分辨不了。
也不想分辨了。
厉无染，我累了。
“宋知予，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们就离婚。”
离婚？
“好啊。我们离婚。”
见我这么爽快就答应，厉无染一愣，重重蹙眉。
不见脸上的欣喜，他反倒是气笑了，
“居然这么快就答应？”
“都不反驳一下？”
“宋知予，曦曦那些照片，果然是你从背后下的狠手。”
我原本，确实有很多话想和厉无染说。
我想说这辈子，我本想好好爱你。
我想说，我从来没害过程如曦。
我还想问，为什么这辈子，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了呢？
可那么多的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我只摇摇头。
厉无染等了半天，见我毫不反驳，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复杂，
“宋知予，只要你老老实实不作妖，我们还能……”
“……不用了。”
我打断他。
无论厉无染要什么，我都给不了、也不想给了。
因为，我已经不想要他了。
三天后，是我复诊的日子。
可我电话不接。
厉无染额头青筋暴起，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
【身体不要了？宋知予，今天复诊必须来！】
程如曦在边上叽叽喳喳。
可偏偏厉无染心慌不止。
到底怎么了？
这没有道理。
明明自己重生了，也制止了惨剧再发生，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眼前，却不停浮现宋知予的脸。
宋知予，总能这样轻而易举地让他心绪大乱。
副手慌慌张张闯进来，
“厉主任，嫂子来了！”
厉无染肉眼可见松了口气，轻咳一声，
“行，让她进来。”
“啊？可嫂子她已经走了。”
“还让我，给您这个。”
打开文件夹，红通通的，是一本离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