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季雪醒来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她换药。
“陈凛冬呢?”
温季雪嗓子发紧,昏迷前的一幕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恨不能立刻和陈凛冬成家,然后搬得离周柏铮远远的!
护士是个健谈的小姑娘,她笑着给温季雪量了体温:“陈同志刚走没一会儿,给你留了字条。”
纸条上的字迹笨拙:季雪,周同志在这,我留在这照顾你不合适,你婚前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找我,万死不词。
看着他把“万死不辞”写错了,温季雪差点笑出来。
但很快她又开始懊恼自己没能抓紧机会告诉他,她选的不是周柏铮!
小护士还在自话自说:“这个陈同志对你可真不错,他临走前给了我一张大团结让我好好关照你呢!这样的好男人,没想到今天我们医院就有两个!”
“两个?”
“是呀,另一个就在对面病房。”
小护士努努嘴,说:“昨天跟你一起送来医院的,听说也是在看戏的时候摔了一跤,她男人对她可真是无微不至!还亲手给她煮红糖鸡蛋!”
温季雪探出视线,看见了对面护士口中的好男人周柏铮。
他正端着搪瓷缸,一口一口地给沈丁香喂着喝红糖鸡蛋,温柔得和昨天他看弃温季雪而去时冰冷的样子判若两人!
温季雪的心被这样践踏了两辈子,似乎已经麻木了。
她别过头不看,护士以为她是羡慕了,又开始夸陈凛冬:“陈同志也是不输对面的好男人,昨晚守了你一夜没睡呢!你之前做猪血糕是不是就是给他做的?”
护士的话让温季雪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猪血糕的事?”
“我......”护士拍拍胸脯,“我妈之前在供销社的猪肉铺上班,我好几回都看到你天不亮就排队去等着买猪血,好家伙,那腥臭味我都受不了,你一个娇小姐竟然真的学会了做猪血糕。”
她话音刚落,门口“咣当”一声。
温季雪抬头,就看到周柏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他手里的搪瓷缸掉到了地上,红糖水溅了一地。
周柏铮怔怔看着温季雪,眼神震动:“你也会做猪血糕?”
“会又怎么样?做出来还不是被狗吃了。”温季雪嘴角带着嗤笑。
“那你......”
周柏铮似乎受了极大的冲击,他想要问温季雪什么,却艰难得无法张口......
就在这时,对面病房传来护士的叫喊声:“周团长,不好了!沈同志又晕过去了!”
周柏铮立刻如临大敌,迅速转身奔向沈丁香的病房。
温季雪记不清这是前世今生加起来,第多少次看到周柏铮为沈丁香奔波的背影。
她心里叹了口气:周柏铮,你眼盲心瞎,你活该!活该连吃了谁的东西都分不清,你真是狗都不如!
看着陈凛冬留下的虽笨拙却实在的留言,更加想不明白上一世她为什么要认准了周柏铮,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正发呆,周柏铮又火急火燎地从对面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温季雪,你和丁香的血型一样,快去给丁香献血!”
温季雪被他的手劲捏得生疼:“我不去!你放开我!”
护士也护着温季雪:“周团长,哪有让病人献血的道理!温同志受的伤比沈丁香重多了!”
温季雪几乎全身包着纱布,没有一块好肉,没有让别人献血都算好的了,哪里还有精力输血给别人!
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周柏铮这个高文化的团长却视而不见!
他不顾护士的劝阻,强行把温季雪拉到献血室:“血库没血了!丁香营养不良本来就贫血,等不及调血了!”
温季雪脸色苍白,怔怔看着周柏铮:“那我呢?”
周柏铮眉间闪过片刻的纠结,就将她的胳膊按到抽血的桌子上:“你平时养尊处优,身体比丁香好,撑得住!”
温季雪疲惫地露出一个苦笑,看着自己的血通过管子流进血袋。
一袋,又一袋......
她被抽了整整800毫升的血,沈丁香才悠悠转醒。
而她连上床躺下的力气都没有,就昏死过去。
接下来几天,周柏铮一直在病床前守着温季雪,也给她煮红糖水。
温季雪嗤笑:“从我这借的是血,还回来的是水,周团长可真大方。”
周柏铮被说得脸色发红,他给温季雪打洗脚水:“你这次帮了丁香,以后结了婚我会慢慢报答你。”
温季雪冷着脸把他倒的洗脚水打翻,叫来护士:“你帮我联系一下陈凛冬。”
她要把陈凛冬叫过来,当着周柏铮的面把话说开。
可周柏铮却面色如铁,又对温季雪一顿批评:“过两天就是婚期了,你还联系他像什么样子?那张大团结我已经退给他了,他答应我南下去广州,以后都不会再来骚扰你!”
“什么?!”
“你凭什么管我和他的事?!”
温季雪没忍住,一下将洗脚盆砸到周柏铮头上,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