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澈有轻微的洁癖,被我吐了一身后,立刻将我甩到了一旁。
我趴在地上,胃里的酸水顺着口腔往外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不够大,很多酸水甚至顺着鼻子往外冒。
我跪在地上吐的几尽虚脱,而他却站在一旁,整个人都傻了。
“曹湘湘,你竟然恶心我吗?”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割裂了,一只耳朵里的人告诉我,我应该对他进行报复,这个时候报复的越疯狂越好。
可另一只耳朵里的人却告诉我,应该赶紧逃离,他会给我带来无休止的灾难。
两种声音的交错中,我终于撑不住了,失去意识晕倒在了地上。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我听到了欧阳澈的呼唤,看到的却是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
“湘湘,我会永远在一起的,你不要去爱那个男人了,爱我吧,你给多少爱,我就会回馈你多少!”
我睁开眼,仿佛自己离开那所学院只是一场梦,温暖的去世也是一场梦。
此刻她坐在我的面前,笑语盈盈的看着我。
她拉着我的手,缓缓抚摸着她小小的脸颊,她是个很可爱的萌妹子。
但谁能想得到这样的萌妹子,居然会在那一片黑暗的世界里,为我撑起了短暂的光明天空。
她说自己是个同,因为这个原因才被家人丢来了这个地方。
她说她也被爱人抛弃了,所以本质上我们两个人是一样的。
因为这个原因,我和她相处的要好一点。
后来她说她爱上了我,尽管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却还是和她相互扶持着。
我受罚的时候,她会偷偷为我留下半块馒头。
我被罚跪在雨水中,她会站在一旁的大树下静静的等着我。
我被抓进惩罚的房间后,遍体鳞伤的爬出来时,她扶不动我,就会钻到我的身子底下,将我顶在背上,带着我爬回去。
那个时候她还笑着跟我说,她是小乌龟,我是她的壳。
可实际上真正起到壳作用的人,是她。
温暖告诉我,只要我在一日她就能活一日,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小丫头在我寻死的时候,哭着拉住我的手,小心翼翼的哀求我不要死。
“湘湘你不要死好吗?我是真的爱你,不要让我再被爱人抛弃一次了好吗?你我都体会过抛弃的滋味,不能让我再经历第二次呀!”
我被她的这番话,唤起了活下去的意志力。
他说不想被爱的人抛弃第二次,那我就绝对不会再给这样的机会。
可是我忘了,我应该把这番话也留给她。
她在一个冬日里,死在了为我寻找药的药房中。
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她身上没有一件能够遮羞的衣服,她的双腿被强行分开,甚至掰到了骨折。
她的身上满是牙印,空气中还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她的头上有被酒瓶子砸破的痕迹。
她的眼睛是大大的睁着,手心还攥着给我要来的消炎药。
温暖死了,但奇怪的是我居然哭不出来。
没有一滴眼泪,甚至没办法做到嚎啕大哭,只是觉得心口好像破了一个洞,无数的冷风呼呼的往里钻。
后来来看望我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三个,温暖的哥哥,温岚也来到了我的面前。
从他那里我才知道,温暖根本不是同。
他们兄妹在和继母的儿子争夺家产,因为他的斗争失败了,所以温暖成了牺牲品。
他们给温暖安排了联姻,但温暖抵死不从,才会被送到了这个地方。
温岚能够来看我,是因为他已经拿回了家产,所以只差一步,温暖就能等到自己的哥哥来接她了。
温暖不是被爱人抛弃的,真正被爱人抛弃了两次的人,一直都是我。
我一直记得暴雨倾盆的那天,温岚站在我的面前,双目赤红地向我哀求。
“曹湘湘,活下去,我妹妹不是同,但应该是真的爱你,她的心口有你的名字,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来见见你。”
我已经不想去追究,温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了,我只知道,温暖死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
从医院里醒过来后,我身上的伤反而更重了,不是有很多地方皮肤都被彻底撕.裂。
好像是地下潜藏的蛆虫,冲破了土地,在土地上留下了一个破损的口子。
我动手摸了一下,几乎可以断定身上潜藏的那些钢针,已经被拔除。
看来有人给我做过检查了,而且已经发现了我体内的钢针。
这也就意味着,欧阳澈一定知道了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所以现在我也想知道,他的选择是什么?
只可惜我在病房里等了足足一周,都没能等来欧阳澈,反而最先见到了许望舒。
“你被虐待的事情,阿澈都已经知道了,可这有什么用呢?阿澈只是埋怨了我几句,被我送的一块手表,很轻易的就哄好了。”
这倒是让我没有想到,欧阳澈竟然会为了我,埋怨他的白月光。
“曹湘湘,我劝你把嘴闭紧了,我许家在商业界的威名,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破坏的,就算你告诉所有人,那国语礼仪学院背后的真相,你以为会有人信吗?”
“而且信了又能怎样?有人会承认吗?他们会承认自己的女儿早已经不干不净,会承认自己用来联姻的妻子,被一群老男人玩弄过吗?”
这就是他们的底气!
许望舒的姑姑,敢明目张胆的对付这些有钱人家的女孩,一方面是他们的管理严格,不会有任何证据。
另一方面就是他们很拿捏这些权贵人家,珍惜名声的心理。
再有另一点,后院的女孩大多以情.妇小三构成,其次是问题少女构成。
能把孩子送到这样的地方的人,大多更看重利益,没人会为她们讨一个公道。
而且就算知道孩子遭遇了不公平待遇,许家也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毕竟那个学院的前院里,有权有势的女孩不在少数,这也是他们的人脉关系。
许望舒今天来,无非是想恐吓我两句。
尽管他们不怕事,也不代表他们会主动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