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青楼人的打扮,但一看就是专门负责盯梢的。
“小丫头,你要是不想吃苦头,就乖乖跟我们进去。”
“再说你还小,还有几年安生日子过,进了楼你也不至于饿死是吧。”
高个龟奴嘴里说着好话,却是拿粗壮的棍子抵在我的后腰。
一但我流漏出一丝想跑的念头,立马就是棍棒伺候。
到了后厨,我被安排给了一个李姓厨娘。
跟着她打下手,顺带负责给楼里的几个姑娘送餐。
住处是一间十四人的大通铺。
夜晚,
头枕在带来的包袱上,盖着霉烂的棉被,闻着发酵的体臭,听着交响的鼾声,
我双眼放空,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林余,你外婆把你养这么大,没教你什么是孝顺吗?”
“你不是我姐姐,我要让爸爸妈妈把你赶出去。”
“二丫,长高了就把缝起来的袖子翻出来......”
“他姑奶奶,求你给这丫头找口饭吃。”
“丫头,要怨只能怨你命不好,谁叫姑奶奶我最近缺钱用。”
前世父母的辱骂亲妹的排斥,到今世娘亲的片刻温情,再到翻脸的姑奶奶,
记忆不断在脑海翻涌。
思绪嘈杂,唯一停留在我脑海里的是前世外公外婆去世前的叮嘱:
“余儿......好好活着。”
我抬袖擦干眼泪,眼神逐渐坚毅。
自己一定要活着,还要活出名堂!
华灯初上,我略低着头端着慢熬12时辰的银耳雪梨羹稳步快走。
我迅速登上醉仙楼三楼,走向最里侧那间天字号上房。
里面住着那位据说能让知府大人跪着喂葡萄的羽琳姑娘。
“滚!都给我滚出去!”
我缩在门口,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琵琶断弦的声音。
两个小丫鬟慌不迭的跑出来,我动了动鼻子。
有药膏的味道。
羽琳姑娘受伤了?
屋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混着某种奇怪的“咔咔”声。
我心思一动,这好像是磨牙声?
“送...送夜宵......”
我声音比蚊子还小。
“进来。”
这声音冷得像冰。
羽琳姑娘散着头发坐在妆台前,地上扔着断弦的琵琶。
她突然扭头,吓得我差点打翻托盘。
她右脸赫然爬着大片红疹。
“很丑是不是?”
她指甲掐进掌心,“知府大人明日要来,我这副鬼样子......”
还未说完,她突然捂着下颌满脸痛苦。
我忽然明白过来:“姑娘这是牙疼?”
妆台上散落的药盒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上辈子我智齿发炎时,中医外公教过我.....
“奴婢老家有个土方子。”
我放下托盘,“花椒泡酒含漱,再按合谷穴......”
说着鬼使神差地指向她虎口。
羽琳的眼神瞬间锋利。
我扑通跪下,却听见她问:“你识字?”
原来我下意识指穴位的手势,是古人认字的动作。
冷汗浸透后背时,她突然拽过我化脓的手:
“冻疮溃烂成这样还敢碰水?”
那夜我跪着给她按摩穴位时,看见妆台下堆着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