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衣男人从容地走到会场中央,低头跟拍卖师说了几句耳语。
拍卖师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拍卖锤,高声宣布:“杨粤华女士包场!”
会场顿时又沸腾起来。
“什么,您是说......”台下有人惊讶得立马开口。
拍卖师掷地有声地解释道:“是的,杨女士吩咐,今天只要马先生看中的地皮,通通以高于市场价五倍的价格买下!”
“马先生若是有异议,可以去后台亲自找杨女士协商!”
闻言,我震惊地看着后台的方向。
母亲这是在......护着我?可是我跟她明明不和啊!
她和父亲是商业联姻,十四岁那年,父亲在外有了其他女人,她为此和他大吵了一架。
吵到激动时,她骂父亲死在外面别回来。
那一天,父亲就真的没再回来,他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所以我恨她,恨她害死了父亲。
她也知道。
只是两个人一直未捅破。
直到我28岁那年,因为周晴的关系,她终于跟我撕破脸皮。
“你要交女朋友我不反对,但结婚可是人生大事,周晴这种戏子怎么配进我们的家门,最起码也得是陈莹那样的吧!”
我冷冷回复了句,“一个害死自己老公的人懂什么是爱情?”
我知道这无异于在揭她的伤疤,但我忍不住。
我就想刺痛她,越痛越好。
至于她说的陈莹,是陈氏的千金,我俩两小无猜,她一直都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我也知道陈莹是个很好的女人,但我不喜欢她。
我喜欢的是周晴,我这辈子就只认准了她一个,其他人我都不要。
“你......”母亲瞬间变了脸色,久久未出声。
空气中一阵沉默。
良久后,她叹了口气:“罢了,我就知道你还在怨我。”
“小凡你也大了,有些事情是该你自己做主了,那你便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从今天开始我和你断绝母子关系,这个家,往后就由你守着了。”
说完,她就回房间收拾了行李,搬出了刘家别墅。
往后三年,再也没回过家。
我们也再无往来,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回过神来跟着周晴和马峥去了后台,在看到母亲的一刹那,我的眼眶不自觉湿润了。
三年未见,那个印象中一直要强的精明女人,终是没熬过时间的毒打。
身形佝偻头发花白,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她率先开口:“周晴,你不是跟我儿子去T国过纪念日了吗?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周晴的身体颤了一下。
但转念想到了什么,便挺直腰杆道:“杨女士,我去哪里不用您过问!毕竟您和刘凡早已断绝了母子关系,我没有任何义务来跟您解释这件事!”
是啊,三年前就没有关系了......
这件事不仅是我心里的痛,也是母亲心里的痛。
我看着她几近摇摇欲坠的身体,面上却依然保持着端庄的笑容道:
“血浓于水,无论他认不认我他这辈子都是我的儿子,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他!”
“周晴,你吃刘家的住刘家的,如今还拿着我儿子的钱给别的男人花!”
“你良心真的过得去吗?亏他那么喜欢你!”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原来......母亲还是关心我的。
我忽然好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在活着的时候跟她和好,好好孝敬她。
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是,她说的周晴拿我的钱给别人花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却听周晴解释道:“刘凡给了我一张黑卡,他说过我可以随便花的。”
母亲冷笑着反问:“所以你就用来给初恋情人买地皮、建别墅,好打造属于你们的爱巢?”
什么?!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马峥可以信誓旦旦地竞标。
原来都是周晴拿钱给他!
我简直要气笑了。
周晴猝不及防被这话噎了一下。
她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杨女士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大不了这地皮我不买就是了。”
说着,就带走了始终不发一言的马峥。
母亲摇摇头,似是轻喃了一句:“儿啊,我真为你感到不值......”
我苦笑:“嗯,是不值。”
我的魂体本来打算跟着周晴走,现在却不想走了。
因为我想多陪陪母亲。
然而忽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你好,我是杨粤华。”
“你说什么?!”
“......”
后边再说的什么,我已经没有听了,因为母亲早已经晕倒在地上。
我连忙随着手忙脚乱的众人来到医院。
“妈!”
我心如刀割。
不用想也知道,她定是得知了我死在T国的消息。
“妈,对不起!”
“妈,求求你醒过来!”
“妈,你千万不能有事!”
自从父亲死了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我喊这么多声妈。
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几个小时后,她在医院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