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简直难以置信。
原来他不是把我忘了,而是厌烦我憎恨我。
可是,我乖巧的昭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宴咳了一声,把秦煜昭拦在身后。
“你别和孩子一般见识。就在这儿住下吧,明天一早记得去向清漪请安……”
我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你误会了,我没打算留下来。”
听到我的话,父子俩都愣住了。
下一刻,秦宴眉头紧皱,不耐烦地说道:
“这是以退为进的手段吗?你想逼迫我什么?又想以此要挟什么?”
秦煜昭气鼓鼓看着我,厌恶之情更甚:“哼,你处心积虑回到秦府,不就是舍不下将军府的荣华富贵吗?现在装什么清高?”
看着父子俩眼神中如出一辙的轻蔑与鄙夷,我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在轰然倒塌。
“秦宴,分离三年,我以为你至少会问问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吃什么苦受什么罪。毕竟,我不是你的仇人,而是豁出命救你的人。”
秦宴好像忘了,他的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
三年前,秦宴第一次上战场,就因为贪功冒进,一头扎进了敌人的陷阱。
是我孤身一人闯进敌营,找到了关押他的地方。
可他却在逃跑时不小心制造出声响,惊动了守卫。
为了掩护他逃离,我引开追兵,又受了重伤,力竭掉进了湍急的河流里。
想起往事,秦宴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我最后看了一眼他们父子俩,转身离开。
就在我即将迈出秦府大门时,秦宴终于追了上来,抓住了我的手腕。
“瑾瑜,是我对不住你……我给你平妻之位,你总该满意了吧?”
听到这话,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回了秦府。
秦煜昭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先前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现在还不是暴露真面目了?”
秦宴也轻咳一声:“瑾瑜,你虽为平妻,但是在府中见到清漪,必须向她行礼,每日晨昏定省,不能有任何不敬……等等,你干什么去?”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账房,从墙后的暗格里取出了一本册子。
上面详细记载了我出嫁时的十里红妆。
“秦宴,如今你已经有了新妻子,你我二人便再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嫁妆,需得带走。”
秦宴脸上的笑容阵阵碎裂。
“秦将军,麻烦三日内,将所有嫁妆归还于我。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留体面。”
这一次,我脚步轻快地离开。
秦宴跟在我身后,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你到底在闹什么?已经给了你平妻之尊,为什么不满足?”
“罢了罢了,以后让昭儿叫你娘亲,仍然让你抚养,可以了吧?”
秦煜昭瞪大了双眼,大喊大叫起来:“父亲,难道你被这个贱女人迷惑了吗?”
我转头看向这个孩子,眼中第一次有了怒意。
“这些市井肮脏的话,是谁教你的?堂堂将军府的小世子,难道是无礼的流氓地痞吗?”
不需要他回答,我心里便有了答案。
是许清漪。
秦煜昭已经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