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平板的直播画面，手不自觉攥紧床单。
画面里，江浩正半跪在沈明珠脚边调试香水瓶。
沈明珠穿着红裙蜷在他身边。
镜头扫过两人交叠的膝盖，评论区瞬间被“锁死”“原地结婚”的弹幕刷屏。
“江博士和沈总太有CP感了吧！”
“《夏露》应该改名叫《定情香》才对～”
沈明珠对着镜头调皮眨眼睛，“江博士这手法可比昨晚温柔多啦～你快看啊，网友说我们像恋人呢，那人家给你三千万，算让你入赘的彩礼吗～”
她的暧昧之词，瞬间让弹幕更加密集。
“沈总身材好辣！倒贴成这一步，是个男人就招架不住吧？”
“江博士这能不心动？赶紧跟老婆离婚吧！”
江浩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副谄媚的样子和刚才在病房里跪地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伸手替沈明珠捋了捋耳后的碎发，像在回应那份暧昧。
我咬着牙看他耳尖泛红的样子。
明明每次我让他说句情话，他都要皱眉说“老夫老妻搞这些虚的干嘛”。
可面对沈明珠，他却说“沈总，恋人也段位太低了，做恋人还要磨合，我们这种合作伙伴……可是能共鸣的。”
这句话惹得弹幕更兴奋。
胃里一阵翻涌，我差点恶心到吐出来。
我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如此的贱，已经决定离开江浩，竟然还是忍不住看着他们的直播伤心。
江浩根本不值得我伤心。
他这种人，如豺狼虎豹，会吃人。
我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仅存那点亏欠能持续多久呢？
他能为了三千万资金割我卵巢，也能为了一个亿要我的命。
所以，还不如让我自己卖了自己。
直播里的江浩拿着香水瓶往沈明珠颈窝喷洒，沈明珠突然拽住他的领带，把他拉到贴面距离。
“其实呀……我对伴侣要求还挺多，不只要有共鸣，还得懂我心意。”
她指尖敲了敲那瓶《夏露》，“比如这款升级版的香水，如果换个名字，江博士希望它叫什么？”
江浩一秒未曾思考，“那改名叫《念珠》吧。”
念珠，思念明珠。
我像被人兜头泼了桶冰水，遍体生寒。
“这名字比《夏露》有意境多了！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让团队改包装！”
弹幕被“666”刷屏，而我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碎成齑粉。
念珠，好一个念珠。
在江浩眼里，我才是串可以随意拆解的念珠，不是妻子，不是人，付出可以随意践踏。
地上那部被江浩摔碎的手机已经不能使用。
我踉跄着扶着墙往病房外走。
护士站的小姑娘看见我惨白的脸和腰间的血渍，慌忙要来扶我。
我抓住她的手腕问：“能借我手机吗？我要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听见背景里有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
“夏夏？”陆宴之的声音传来。
“我在市立医院外科病房。”
我咬着嘴唇止住颤抖，努力平稳声音说，“江浩把我手机摔了，我……”
“我知道你在哪，正在过去。”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他刚在直播里说《夏露》要改名《念珠》，是不是？”
“任何人都不能践踏你的尊严！等着我，夏夏。”
我听见他和身边人交代，“重金雇一支当地的保镖队，谁也不能再伤害夏夏！”
吩咐完后，他再度放软声调，“你先回病房躺着，我还有一小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