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月娘倾尽心血,耗尽心力所编竹甲,今日献给将军!”
“虽然比不上夫人所制精巧,却寄托将士悍不畏死的决心!”
那竹甲异常简陋,内层还带着毛刺。
穿它上阵,必会被敌人一刀劈开,根本无法起到防护作用。
可萧绝却击掌叫好,大喊:“好一个悍不畏死!”
他当场换上竹甲,神情自豪。
宴上的武将也拍案附和,“将军麾下皆是铁血汉子,岂能仰仗那些花哨机关?”
萧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阿黎不过是奇巧淫技,打仗是男人的事,女人懂什么?”
“我当年还是兵卒时,便穿竹甲,一样可以当上镇北将军。”
“有能者皆可上九霄,不屑淫技!”
“阿黎要是有月娘的半分懂事,我也就省心了。”
他的话句句如刀,戳得我心口滴血。
等我回过神时,人已经走进帐中。
萧绝先是一怔,随即推开朱月娘。
“阿黎,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屏退她们。”我指了指那些平民女子。
萧绝的脸色瞬间沉下。
“仗打完了,将士们放松一下怎么了?你这是扫兴!”
“到底是我扫兴?还是萧将军纵容亲信狎妓民女?”
一名降将仗着酒劲骂来:“将军夫人,真是好大的官威。”
朱月娘趁机上前,“夫人,将士们出生入死,难得放松。”
“夫人这样严厉,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家军是她说了算。”
萧绝冷哼,“禽黎,你非要来庆功宴,就是为了耍威风吗?”
我正想解释怀孕,却被萧绝打断。
“月娘协战有功,以后负责军务。阿黎,你回京都伺候长辈吧。”
“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
萧绝说完,便扯下我的信符,转头就交给了朱月娘。
朱月娘止不住狂喜,立刻跪下表忠心。
我气得腹痛,冷笑着拂袖离开。
我刚回到城外别院,婆母的训斥口信便到了。
“禽黎,你既为萧家妇,怎能任绝儿穿竹甲涉险!”
我被罚跪一夜。
次日,我撤下为萧家军打造的三万套机关甲。
从市集购买三百车竹甲,亲自送往萧绝军营。
“既然喜欢竹甲,那便穿个够吧。”
军帐内,竹甲堆积如山,萧绝冲我发脾气。
“三百车竹甲?禽黎,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的机关甲呢?”
我提着裙摆在几案前坐下,垂眸讥讽。
“我想做什么?我不过是顺应将军的‘好恶’,送来你心爱的竹甲罢了。”
“你不是说‘有能者皆可上九霄,不屑淫技’吗?”
萧绝脸色一僵,他提袍半蹲在我身前,轻揉我因制甲发胀的指节。
“阿黎,别跟我怄气了。让你回京都是气话,我哪里舍得你走。”
“等南坡渡一战结束,我带你去大光明寺游玩。”
我懒得跟他废话,出声打断。
“萧绝,你既贬我禽家机巧,哪来的脸跟我要兵甲!”
要打天险南坡渡?且穿着朱月娘的竹甲去打吧!
营帐外的守卫闻言,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