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亲手扭开了水阀。
林潇潇笑着走到我的身边,“姐姐,是你自己进去呢?还是要我找人请你进去呢?”
我不想理睬,甩开她恶心的脏手。
我躺在冰冷的池子里,感受着水一点点灌上来。
淹没小腿,肚子,胸口,嘴巴……
而顾宴城,自始至终都在一边冷眼相看,一双手不断地拧大水阀。
曾几何时,这双手为我捧过热粥,在我发烧时彻夜不眠地用温毛巾敷着额头。
他为我跪遍名山古刹,青石板上留下虔诚的印记,只为向佛祖祈愿助我圆满。
那时他眼里的光,映着对我的珍视,仿佛我是他唯一的世界。
只是如今看来,他爱的人一直都是林潇潇,而我是注定要被拿来为她逆天改命的祭品。
从不重要。
冰冷刺骨的池水,一层层包裹上来。
我抵着玻璃,血腥味充斥口腔浸在水里,糊住我的口鼻。
狭小的柜体连转身都不行,四周打磨得非常光滑,即便我会游泳,也根本爬不上去。
所谓黄金三分钟,就是看人临死的垂死挣扎。
我沉入池底,水压挤压着胸腔,本能地想要呼救。
却视线模糊看到玻璃外那双曾盛满温柔怜惜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紧盯着手表。
“姐姐,三分钟开始咯!”
林潇潇清脆的笑声穿透水层,带着残忍的兴奋,“忍忍就过去了,毕竟都是为了成佛嘛!”
她凑近玻璃,夸张地做着加油的手势。
窒息感扼住喉咙,水灌入鼻腔,辛辣刺痛。
眼前开始发黑,血丝似乎从视野边缘蔓延开来。
我身体本能地挣扎,却虚弱无力。
子宫被摘除的地方,空荡荡的虚无感被冰冷的池水无限放大。
水波晃动间,似乎看到顾宴城微微蹙了下眉,但仅此而已。
他没有动,没有喊停,只是沉默地看着,看着我在他默许的酷刑中濒临死亡。
林潇潇的笑声尖锐刺耳:“哎呀,姐姐好像不太行了?宴城哥,要不要捞她上来?可别真成佛走得太快呀!”
顾宴城终于抬眼,声音冷硬:“时间没到。”
“她是罗汉女,这点苦都受不了,如何成佛?”
水彻底淹没头顶,世界只剩下冰冷黑暗,和玻璃外两张漠然的脸。
意识模糊之际,只听见他冰冷的声音穿透水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快把她捞上来!”
冰冷空气灌入肺腑,我呛咳着被拖出水面瘫软在地。
林潇潇居高临下,尖笑刺耳:“哎哟,姐姐这就撑不住啦?才三分钟呢!看来罗汉女也不过如此嘛,那还装什么清高普度众生?”
水珠混着血丝从我嘴角淌下,视线模糊。
顾宴城站在几步外,阴影覆面,声音冷硬:“时间刚好。依然,你该感谢潇潇帮你迈出了第一步。”
他递来一块干毛巾,动作僵硬,仿佛我的痛苦与他毫不相干。
“擦擦,准备下一签。”
下一签?
我扯了扯嘴角,喉咙火烧般疼。
林潇潇此时已经兴奋地摇起了竹筒。
签落,她夸张惊呼:“菩提血!姐姐,这可是大机缘!要在你身上扎一百零八针,放出佛血滋养菩提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