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语气颤抖,带着哭腔。
“端午,又是我的生辰。
我被困在窑子里,只能听到那些嫖客的议论。
今年侯府又放烟火了,只是不再是为我庆贺生辰,而是庆祝沈锦瑟有了身孕。
没嫁给魏珩时,我的生辰,是全家的忌讳。
我不能笑,只能哭,跪在夭折弟弟的牌位前,忏悔一整天。
只因我五岁生辰那天,给娘端了一碗安胎药。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我从此背上害死弟弟的骂名,从娘的心肝,变成那个恶种。
十岁生辰,我一觉醒来,手里就多了爹的奏折。
所有人都认为我怀恨在心,故意毁了爹的仕途。
可我,根本没做过。
但没人,愿意相信我。
我在窑子日夜煎熬,唯一的指望,就是有朝一日逃出去,见到魏珩。
我要活着,我要告诉他,我没有私奔,也没有掐死我们的孩子。
他是我一生中,唯一一个给我希望的男人。
我和他的开始,明明那么不堪。
可他从来不曾指责我,反而对我那么好。
年年端午,总要亲自下厨,为我做甜粽。
把藏着铜钱的粽子给我,眼里带着笑。
“铜钱被你吃到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好运一整年了!
清年,笑一笑,我只愿你顺遂如意。”
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了。
我得撑住了。
可是,我真的好痛。
阿珩,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我呢?
我好像,有点不如意。”
到最后,豆蔻已经泣不成声。
可爹娘魏珩,却丝毫没有触动。
提起夭折的幼弟,娘的话里藏不住恨。
“那时我怀胎八月,她害怕弟弟和她争宠,给我端来一碗下了红花的安胎药,生生害死了我儿!
给弟弟赎罪,难道不应该吗?”
我静静地漂浮在娘面前。
为什么,明明我已经解释过无数次,我没有害弟弟。
可到死,娘都不愿意相信我一点点?
我失望,转而看着魏珩。
我不求他能相信我。
哪怕是为了给女儿找出真凶,让他派人彻查之前的真相,就已经足够。
可魏珩听后,却更加愤怒。
“早知现在,当初她爬上我的床时,我就该拉她去游街!
明明是她自己要和马夫私奔,被卖到窑子千人骑也是活该,装什么无辜?
以为死了,做的孽就能一笔勾销吗?果真是心肠歹毒!”
豆蔻没想到,哪怕是绝笔血书,爹娘和魏珩也选择不相信。
沈锦瑟不慌了,得意的抚摸着肚子。
“可能有的人,天生就是要和所有人讨债,谎话连篇,一肚子坏水。
可妹妹既然已经死了,也算得了报应,就这样算了,别追究了。
豆蔻,你闹也闹够了,看在妹妹的份上,我今天饶了你,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