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打断我「哭就知道哭,这点事没完没了了,真烦!」
逃一样转身出门打牌了。
问我妈,她什么都不说,只一个劲叹气安慰我,
「别多想了,都这样,就是命。」
原来只一夜,我的命就变了。
而我妈过的也不好,现在嫂子让她干活也不喊妈了,总是那个那个的,她还得笑脸相迎。
我爸天天吃完饭就躲出去。
慢慢就连我妈也没空理我,巨大的孤独感笼罩着我,我恨我嫂子。
可我只能晚上我用被子罩着自己,捂住嘴巴默默流泪,对着月亮祈祷我家能回到之前的样子。
可能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祷。
有天放学路上,我妈意外迎上来,让我和她一起去小卖铺,到了,让我挑零食,说偷偷藏在书包里,别让我嫂子看见,等到学校和同学一起吃。
她已经很久没主动关心过我了。
只是走到一个没人的拐角,我妈说「晓燕,你要不住校吧!」
我身子猛的一僵,停了脚步「为什么?」
嘴上这么问,但我心里隐约知道答案。
「你嫂子说不想让你上学了,嫌你花钱多,你要去学校,她看不见你就不挑你了。」
「供我上学的又不是她,我又没花她钱,她凭什么说!而且家里给他们买车买房的钱,不比我上学多多了!」
那时候我偷听到我爸妈背着我哥算钱,他俩结婚几乎掏空了家里所有积蓄。
我妈皱着眉理所当然一样:「毕竟你哥只读到了初中,你都高中了,你嫂子心理肯定不平衡!」
我内心发笑,我哥辍学分明是他自己痴迷游戏,初中都是爸妈求了半天才读下来的,更是中考都没参加,就嚷嚷着要跟朋友一起出去打工,爸妈担心真出事,只好托人让他学门手艺,还帮找了个在我们这算高薪的工作,当时这事闹的很大,全村都知道,却被拿出来当理由。
这让我想起嫂子那天的话。
我问我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读书不该比我哥厉害?」
她眼神闪躲,片刻又带点哀求的模样看向我
「读书那看命,你哥没那个命。但也不能瞅着你哥家散了呀!」
「晓燕呀,你别让我们为难。」
为了我哥婚姻,我连家都不能回,真的好没道理,可他们却觉得对。
漫长的沉默后,我妥协了。
晚饭,我把桌上所有的肉菜,报复似的堆放在我面前,没等任何人自顾自的往嘴里塞。我爸妈欲言又止,嫂子走过来刚要开口,就被我哥拉着出门,下馆子去了。
住校后周六日还是要回家的,只要哥嫂在,依然没一个人理我,有时候我也怀疑,是不是连我妈都不要我了,但我每次走,她都会跑出来偷偷塞给我的零用钱「别省着,照顾好自己。」
这就是农村的父母,他们是偏心,但又不是完全不爱我。
那段时间,我常常一个人发呆,脑海会突然蹦出来,过去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画面,又马上想到我嫂子一句句的辱骂和我爸妈我哥的冷漠,一会哭一会笑,感觉自己要疯了。
期中考试反映出我那时的状态,一下掉到出年级前100,作为重点班冲刺一本的学生,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