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片片樱花。
苏陌陌理了理发丝，缓步停在霍景深身侧。
“阿妹大概是已经疯了，对过往的记忆产生错乱，你不要怪她。”
“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招惹你，要是没有那个孩子，苏虞也不会因为赌气，去爬集团董事的床。”
霍景深才浮起的愧意霎时被这句话烧成灰烬。
他攥紧泛白的指节冷笑：
“赌气？就因为赌气她就能和秃顶老男人厮混？我看她就是天生下贱！”
父母在旁频频点头。
数落我从小阴毒狡诈，谎称患病逃避输血。
连亲姐姐病危都不肯伸出援手。
几人义愤填膺，只有大师冷眼旁观，沉默不语。
不等霍景深吩咐，他便继续读了下去。
“十月二十。
我好饿。
原来人在死亡面前真的一点尊严都没有。
自从他们订婚，连护工都敢把剩饭倒在我脸上。
他们逼我承认各种没做过的事。
逼我承认勾引董事，承认给阿姐投毒。
承认天生爱吃泔水，承认跪着伺候人最痛快。
如果我不承认，他们就会用带电的夹子夹我。
被电的感觉好痛，好痛啊。
昨晚我尿在床上了。”
“十月二十一。
他们又想出了新的招式折磨我。
他们把一个牌子挂在我脖子上，丢给了精神病人。
“1元一次。”
早就失去能力的老疯子把我按在地上，狠狠撕扯着我破烂的衣衫，把口水抹得我满身。
他们说是霍景深下令，要给我个教训，好好长长记性。
我浑身被电麻了，一点也动不了。
他们围着我，用各种东西在我身上戳来戳去。
我好害怕。
他们不停重复那天晚上的事情。
霍景深，为什么不信我？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十月二十二。
“疼……好想死……原来精神病院折磨人的花样这么多。
霍景深，你个大骗子。
娶我为妻的时候明明说过。
要生生世世把我捧在手心，绝对不会辜负我。
霍景深，病院的窗户栏杆好凉。
他们嫌我不乖，把我的腿分开绑电线杆上。
他们怕我咬人，拔掉了我的牙齿。
我求他们打死我。
可是就连死都好难。”
“一月十七。
下雨了。
好大的雨。
盖住了病人疯狂的嘶吼，也盖住了我残破的哭声。
如果暴雨洗不干净我的身体。
冲刷掉我的血迹也行。”
“正月十五，元宵节。
看到星星了。
可是霍景深又在给阿姐放烟花。
所以看不到星星了。”
风吹叶落，樱花满地。
整座病院死寂如坟。
只能听见霍景深明显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霍景深盯着苏陌陌，声音绷紧又颤抖着像琴弦。
“这上边写的，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