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失忆!”
易沐沐不可置信的追问医生是不是搞错了,得到确切的答复后,她忙跑到宁云心床边。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易沐沐。”
“那你呢,你是谁?”
“宁云心。”
易沐沐又问了一连串问题,问到她都有些烦了后,指向站在医生身边神色复杂的陆子耀。
“那他是谁你还记不记得?”
宁云心顺着易沐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陆子耀审视的目光下,嫌恶的蹙了下眉心。
“不认识。”
易沐沐按捺着内心的狂喜,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今年多少岁?”
“二十三。”
二十三岁,两年前。
宁云心还没遇见陆子耀,更没被迷了心智不顾一切的爱上他。
“太好了云心,你忘记的只有垃圾。”
易沐沐激动的抱住她,又去和一头雾水的医生连连道谢。
余光扫到一旁的陆子耀,她挺了挺脊背:“还看什么呢,陌生人,明早十点民政局离婚大厅,谁不去谁是小狗。”
陆子耀脸色阴沉的厉害,推开身前得意忘形的易沐沐直奔宁云心。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却毫无防备的被宁云心打了个巴掌。
被打的偏过了头的陆子耀不觉松开了手,等他回过神,就看到宁云心嫌弃的用湿巾擦着刚打过他的掌心。
“你疯了宁云心。”
宁云心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让医生请安保上来,把对女人动手的垃圾男清理出去。
因为住的是VIP病房,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安保就挡在了宁云心床边,客气却又带着警告的‘请’陆子耀出去。
“我是她丈夫!”
“准确来说是准前夫,马上要离婚了。”刚被陆子耀推了个趔趄的易沐沐及时补充。
“易沐沐你闭嘴,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陆子耀没说完的话。
他恼火的想要挂断,却在看清来点人的名字后收敛了所有怒气。
接听后更是语气温柔的安慰对面哭啼啼的女声,说他马上就到。
电话挂断,他又一次冷下脸。
“别以为你装失忆就能躲过给瑶瑶捐肝,这是你欠瑶瑶的。
演够了就赶紧回家,不然就再也别想进我陆家的家门。”
看着陆子耀摔门离开的背影,易沐沐还有些愤愤不平:“都说了明早民政局见,还拿这一套威胁人,是脑子有问题不成?”
“沐沐。”
宁云心阖上显示着日历的手机,语气平静:“给我讲讲我都忘记了什么吧。”
隔天天亮。
易沐沐揉着惺忪的睡颜坐起来,看到一旁的病床空了,瞬间清醒。
急急忙忙找出手机拨给了宁云心。
“你不会又去找陆子耀求和了吧,你醒醒吧云心,他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
“沐沐。”此刻,出租车里的宁云心打断她,“我刚从墓园出来。”
她去看了她的妈妈。
为她平白浪费了两年时间,向对她寄予了厚望的妈妈道歉。
她用她妈妈拼搏了一生给她留下的保障,全部资助到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妈妈一定对她很失望。
宁云心并不准备为过去两年神志不清的自己开脱,当下最重要的,是尽可能的挽回损失。
“我以为你又原谅陆子耀回去找他了。”
“我确实要去找他落实离婚的事,但不是现在。”
随着司机的一声‘到了’,宁云心看向窗外的庄园,挂断电话下了车。
她一路顺畅无阻的进到了庄园。
周遭的环境布置和她记忆中完美衔接。
但不管是管家还是佣人掺杂着异样的眼神都告诉她,她不记得的那两年让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宁云心踏进会客厅,原本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主位上坐着的中年男人冷下脸,重重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一旁客位上皮相骨相俱佳,沉敛成熟的男人也收起了所有情绪。
“既然宁叔叔有客人招待,我就先走了。”
男人语气很生疏,经过宁云心身边时没有片刻停留,仿佛和她没有过任何交集。
可实际上,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亲近程度丝毫不逊易沐沐。
在宁云心现有的记忆里,靳寒川前一天还纵着她,把她软饭爸的’新婚‘典礼搅得一团乱。
习惯性的帮她收拾了残局。
不过睡了一觉,就什么都变了。
她垂着眉眼,任由靳寒川无视她擦肩而过。
等到熟悉的寒松香消失,她敛起心神,恭恭敬敬的朝着主位上的中年男人颔首:“舅舅。”
“原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舅舅,我以为你脑子里只有那个陆子耀。”
已经从易沐沐口中得知这两年,她为了帮助陆子耀这个私生子夺权落得众叛亲离下场的宁云心低着头,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你妈妈临终都还在忍着病痛为你筹谋,替你考虑好了一切。
你倒好,把她留给你的资源、钱全都投资到一个私生子身上。
甚至为了帮他,把你妈妈打拼了半辈子、倾尽心血的公司交到你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爹手上。
这次来又想拿什么给他们,整个宁家吗?
说话!”
“我会和陆子耀离婚,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会一样一样的拿回来。
但在此之前,我要先找到一样东西。”
从舅舅家出来的宁云心一眼就看到了路边的那辆车。
是靳寒川的。
他还没走只有一个原因。
宁云心走到车前,后座的车门也缓缓打开。
半个身子都隐没在阴影中的靳寒川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上车。”
低调奢华的黑色商务车缓缓驶入主路。
宁云心率先打破车厢内的沉默,对靳寒川说了声谢谢。
她知道,护士口中那位很难请的退休脑科老专家是靳寒川请来的,才不是陆子耀。
他的身份还远不够格。
即便够,对方也不可能因为陆子耀来。
“你把陆子耀的公司经营的很好,老头子都以为他这个见不得光的儿子是商界的天纵奇才,已经开始考虑将他调入集团领导层。
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要管陆子耀这个私生子叫一声弟弟了。”
没等到回应的靳寒川转头看她:“这次不说陆子耀这个野心勃勃的私生子是无辜的了?”
宁云心有些发白的唇轻轻碰了碰,还没发出声音,口袋的手机就响了。
正是陆子耀打过来的。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摁下了接通。
“你去哪了?
你昏迷了一个星期才刚醒过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乱跑什么?
在你的肝脏成功移植给瑶瑶之前,你的身体还不完全属于你自己,你没有自主决定权。”
宁云心讥讽的勾唇,愈发对自己会爱上这种人的原因感到好奇,可嘴上说的,却是一声乖巧的:“我马上回去。”
电话挂断,她无视听到了全部的靳寒川,直接让司机在前面路口停车。
就在她要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握住。
“如果你想报复我,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还要继续这么糟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