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被扔进大床里的时候,混沌的脑子稍稍有了一丝清醒。
她看到男人缓缓解下手上的腕表,又松了领带。身子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
可下一秒,脚踝却是被他的大手扣住,拉到了他身前。
“想逃?晚了。”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滚烫的吻细细密密落下,落下片片红痕。
沈清轻轻颤栗着,呼吸都变得灼热,无力的小手按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声音绵软,“我不逃,但是你......轻一点......”
他的意思很明显,男人的动作不禁一滞,漆黑幽邃的眸子仿佛酝酿着叫人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秒,叫人窒息的吻又覆了上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心跳如鼓,几乎忘了周围一切。
她无从抵抗,只能无力攀在他身上,与他一同沉沦。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一遍一遍在她耳边不停重复,“梦梦......梦梦......”
那样缱绻神情的语调,叫人心里听了一阵阵发紧。
直至沈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海里似乎还盘桓着那两个字。
她缓缓睁开眼,从茫然慢慢到清醒,然后猛得从床上坐起。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却疼得她龇牙咧嘴。
沈清只觉得一双腿好像跑了个万米马拉松,酸疼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除了腿,腰也是酸得厉害,差点就直不起来。
她倒抽了好几口冷气,才抚着额头慢慢回忆昨晚的事。首当其冲是那张俊美到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的脸。
醉酒后的她理智模糊,可此刻清醒的她终于想起那个男人是谁!
陆氏集团如今的董事长,也是陆易恒的小叔叔陆谨修!
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整个人仿佛宕机了,将被子蒙在自己头上,一时不愿接受现实!
她竟然跟陆谨修......一夜情!
沈清虽然跟陆易恒订婚三年,每周也必然会回老宅去吃饭,可能见到陆谨修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他好像一直很忙,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出差,一年还有好几月时间要去国外处理事宜。
而且即便他在老宅,沈清也从不敢正大光直视他。
他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祗,从来都是俯看她这等凡人。
可她竟然把陆家的神,睡了!
沈清这会儿是彻底清醒了,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她真希望昨晚的一切只是个梦,可身上的一切和床上的狼藉提醒着她那就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她以后一定不喝酒了,酒醉误人啊!
等等!陆谨修昨晚是不是在她耳边一直叫“梦梦”?
这个梦梦是谁?
他的恋人?没听说陆谨修有女朋友,那就是......白月光!
所以他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个梦梦的替身?
沈清瞬间豁然开朗,难怪他早上不告而别,想来也是觉得昨晚做了荒唐事,不想见到自己尴尬,这才赶紧离开。
心中说不出是释然还是难受,但总算没之前那么焦灼了。
只要她和陆谨修都不当回事,那昨晚的事情是不是就能当没发生过?
沈清给自己做完了心里安慰,也不敢在这里多待,立即去了浴室洗澡。
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挂了一套崭新的裙子和内衣。
她面露惊诧,裙子和内衣都是她平时舍不得穿的牌子,两样加起来快到六位数。
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这算什么,补偿?还是奖励?
这是把自己当成那些为了钱跟男人上床的捞女了?
她心中对陆谨修的观感瞬间差了许多。
犹豫了片刻,她只穿上了内衣,把裙子收了起来,准备找机会还给陆谨修。
只是穿上吊带裙之后,看到脖颈到胸口处密密麻麻的痕迹,忍不住骂了一句。
属狗的吧!
最后她只能用粉底拼命遮掩,直到看不出痕迹才离开。
走出会所,她又赶紧去买了条丝巾遮上,这才松了口气。
沈清站在路边,看着明晃晃的太阳,一时却不知道要去哪儿,平时这个时候她都是在陆易恒的公寓里照顾他,可昨天他们已经分手了,那里她是不会再去了。
正踟蹰着,包里的手机突然想起来。
来电显示是老宅的座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小清,你昨天没跟阿恒在一起吗?”
陆陆廷渊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阿恒昨天出了车祸,不是让你多劝着他一点吗?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爷爷,我跟阿恒已经......”
沈清皱着眉想说他跟陆易恒已经分手,可陆廷渊根本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打断道:“还好他只是受了点轻伤,你现在立即回九州园照顾他!”
她心头一突,握着手机的手指蹙然一紧,现在回老宅,那会不会撞上陆谨修?
她可不敢赌,立即便想拒绝,“爷爷,我今天有点事,恐怕不能回去。”
“你的事情不就是照顾阿恒,他都受伤了,你怎么能不回来!”陆廷渊语气强硬,根本不管她的意见。
沈清心里憋着一股气,很想怼她又不是陆易恒的妈,凭什么他受伤了就得自己照顾!
但还是忍住了,从小的教养不允许她对长辈不礼貌。
压下心头的烦躁,她还是应道,“好,我这就回去。”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也想要当面跟陆廷渊提退婚的事。
挂下电话,她立即叫了一辆车,去了陆家老宅。
陆家老宅在山顶,车子上不去,沈清只能顶着大太阳走上去。
穿着高跟鞋爬山实在是脚疼,再加上昨晚上的事,这一路简直是酷刑。
最后她索性脱了鞋光脚走上去,反正这条路基本也没人,更没人会指责她衣衫不整。
快走到老宅门口的时候,一辆宾利飞快从她身边驶过。
沈清没见过这车,心中还有些奇怪,这个时候陆家还有客人。
她不知道的是,车子后座上,一个闲适靠坐的身影,正似笑非笑地在她光裸的脚上一瞥,露出一个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