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言养在外面的情人得病了。
孩子出生那天,他把人接回了家。
他皱着眉:
“孩子的血能救婉婉,把她喂胖点,好抽血。”
“她晚上会哭,你搬到次卧,免得打扰婉婉养病。”
我擦掉眼泪,收拾行李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月嫂上来拉着我,他却满脸嘲讽:
“让她走,她无父无母,这些年又在家当
全职主妇,我倒要看看她能去哪!”
他甚至当着我的面搂着许清婉热吻。
可他不知道,我联系了那个人,他会带走我的孩子。
而我活不久了。
1.
产后大出血我身体虚弱得厉害,抱着孩子往外走。
沈津言忽然叫住我:
“等等,孩子留下,清婉马上就要输血了。”
女儿恬静地在我怀里睡着,她是我拼死生下的,我不敢置信沈津言会那么绝情。
我抱紧孩子,没有接话。
沈津言皱了皱眉,“只是抽血,她不会有事。”
孩子才刚出生,就要沦为他情人的血包吗?
我不敢反抗,只能死死地抱着孩子。
上一次拒绝沈津言,他脱了我的鞋子,把我丢在高速上。
路上没有人愿意载我,我赤着血足走回家。
我腾出一只手,伸了出来:
“我和孩子都是熊猫血,抽我的。”
他抿着唇,头一次冷下脸:
“方舒,你贫血,非要抽血是想死吗?”
“行了,只要服个软,我可以等孩子长胖一点再抽。”
我不想接话,抬脚就要走。
而此时许清婉却剧烈的咳嗽,倒在了地上。
看到心上人病情加重,沈津言无比心疼。
他小跑过去把她抱进怀里。
打电话通知家庭医生赶过来。
月嫂和管家都用看热闹的眼神取笑我。
生产当天,我大出血,好几次都快要下不了手术台了。
沈津言却在游乐场陪许清婉玩旋转木马。
不论管家把情况说得多危急。
他都冷冷的说:“真出事了再说。”
直到我虚弱地被推出来,他依然没有出现。
我抱着孩子,不再看他们,抬脚要走,可他却拽着我的手腕。
“你走了能去哪?别忘了,你现在是孤儿!”
下一秒,我和孩子都被他拖拽到地上,他力气奇大。
好在我抱得紧,否则孩子就要飞出去了。
孩子哇哇大哭。
听到她的哭声,他皱了皱眉:“别哭了!”
“清婉又不舒服了,你不应该先给她输血吗?”
许清婉依偎在他的怀里,娇娇地咳嗽几声。
“阿言…她要走就让她走吧,这是我的命…”
沈津言温柔的用手抵住她的嘴:“不要说这样的话。”
他扭过头,厉声催促:“还不快点!”
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自从许清婉得了白血病后,输血成了我的家常便饭。
经期,血气尽亏的我也要被抓去给她输血。
生产当天,因为她一句难受,沈津言就带着我给她抽了几管血。
可明明血库里就还有血。
我表情冷淡,抱着孩子跪在沈津言面前。
伸出了我的手。
“最后一次。”
看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表情一凝:
“方舒,你又摆出这样的表情,怎么?又想骗我你得了绝症?”
是啊,住院那天,我确诊了癌症。
可他却说我为了不给许清婉输血,什么谎话都说出口。
为此,他还去医院调了我的病历,什么也没有。
我神色漠然,并不接话。
家庭医生已经来了。
2.
他轻柔地抱着许清婉放在沙发上,让管家押着我和孩子跪在地毯上。
他厉声催促医生给我抽血。
但医生看了一眼我的情况,皱了皱眉:
“沈总,太太刚生产没多久,身体虚弱,这一管血下去可能会要她的命啊!”
“那孩子呢?她也是熊猫血…”
我浑身颤抖地看着他:“不行!”
医生也摇头:“孩子还太小,沈总,其实许小姐要输血的话,血库里的血都能用…”
沈津言少见的犹豫。
许清婉却抓着他的手摇头:“阿言,要是血库的血,你就让我去死吧…”
他没有犹豫,“抽吧。”
我静静地看着他:“抽吧,抽完我们离婚吧。”
他眉眼染上怒意:“不就是抽血吗?又不会死,你胡闹什么?”
我抱着孩子,闭着眼睛,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身体的疼痛让我逐渐清醒。
抽完血,我摇摇欲坠。
沈津言把许清婉抱进卧室输血。
我再也撑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被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熏得难受,赶紧找我的孩子。
看到孩子恬静地睡在一旁,我松了口气。
沈津言提着东西,神情疲惫地推门进来。
看到我醒了,他恢复了原先的冷淡。
“你看,这不是没死吗?医生说你太瘦了,以后吃胖点。”
我静静地点头:“知道了。”
他递过来一碗熬得发白的鱼汤。
“你每次生病都喜欢喝我熬的鱼汤,没有你喜欢吃的鲫鱼,我换了种鱼。”
我没让他喂我,接过来连喝好几口。
他眉头舒展开来,起身去给我接水。
看到手机上几十通未接来电,我心跳加快。
就在这时,电话又来了。
我刚想挂,沈津言端着水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
“是谁?”
以前他对这些都不关心,现在却反常。
我漠然地抬头。
“骚扰电话,贷款的,沈津言,我生病没钱了,要不你借我一点?”
他眉眼中带着怒气,抓着我的脖子。
“方舒,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拿绝症开玩笑很有意思吗?”
“没有我的命令,你别想死!我不允许!”
沈津言很少对我那么霸道,这是我少有能感觉他爱我的痕迹。
可现在,他的手机不停地跳出信息。
他松开了我,拿起手机,表情舒缓了不少,飞速地推门离开。
我略带兴奋地点开手机的另一个系统,给那个人回信息。
沈津言会查我的手机,可他却没想到我是双系统。
“小舒,这两天怎么联系不上你?你是不是不想来了?”
“意外,我现在还在医院。”
“什么?你的病又加重了吗?我有事走不开,立马派医生过去!”
“不用!我还能坚持,一周后,我过去。”
察觉到沈津言就要进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切回系统。
看到我目光炯炯有神,男人胸口闷闷的,一种奇怪的感觉弥漫心头。
他伸手拿走我的手机,看到我界面上癌症的注意事项,他生气地把手机砸在床上。
“方舒,你别耍这种花招!给你两天时间想想你错在哪里!”
3.
这两天时间,他果然没有出现。
可因为抽了几管血,我血气大亏,一点力气也没有。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蹦出一条又一条来自陌生人的信息。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这人是许清婉。
高贵如沈津言半蹲在她面前,亲昵地替她穿着袜子。
他眉眼温柔,就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可以前我也半开玩笑让他这样做过,他却冷着脸说我幼稚。
下一张,他跪在她面前,手上拿着戒指,许清婉穿着隆重的婚纱,伸着手,捂着嘴笑。
朋友圈的文案:“这也算是嫁给了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我截了图转给沈津言,默默拉黑了她的联系方式。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有接。
我独自办理了出院手续,这几天孩子跟着我受了不少苦。
出院前,我听到护士在外面议论。
“这沈太太我看估计是小三上位,都病成这样了,沈总也没来看过她,反倒是对许小姐着急得不行。”
“昨天明明许小姐就是简单的咳嗽,他却花重金请了直升机送到医院。”
我苦笑着摇头,看着窗户倒影里面色惨白的自己,我想起刚怀孕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紧张我的。
可后来,我怀孕八个月在家里摔了一跤,给他打视频。
看到的却是许清婉搂着他热吻。
他没有任何愧疚,反而责怪我不小心。
我打了车回家,太阳晒得厉害。
一路上,我思绪万千,医生说我只剩下三个月寿命。
再这样思虑,活不长。
低垂眼眸,我长吻乐乐的额头,无声地掉下眼泪。
推开门,遍地散落的白色纸巾和内衣给了我极大的视觉冲击。
主卧里,沈津言抱着许清婉面色潮红。
他们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我平静地抱着孩子进了次卧,他却叫住我。
“我让你进去了吗?”
他抱着一丝不挂的许清婉出来,许清婉眼底闪过炫耀。
“呀,方姐姐怎么出院了也不说一声,好让阿言去接你呀。”
沈津言惩罚性地捏了她的腰。
“说什么呢?我要陪你,哪里有空!”
他们在我面前打情骂俏,沈津言观察着我的反应。
可看到我面无表情,他胸前起伏着:
“方舒,我看你也没什么事,等会你去把收拾主卧,清婉要睡,下人收拾不干净。”
我没拒绝,正好可以名正言顺进去拿回我的东西。
见我不反抗,男人胸口堵了一口气,抱着许清婉进了房间继续着面红耳赤的动静。
我把孩子放下,看着主卧里满地浪迹,一言不发。
我平时舍不得穿的裙子,全都染上了口红印。
心抽痛几秒,恢复平静。
我收拾了证件,拿出那张尘封已久的离婚协议。
婚前,为了向我保证他永远爱我一个,他主动签下了离婚协议。
只要我要走,离婚协议随时生效。
我拿齐了东西,刚要走,许清婉却穿着无比宽大的衬衫站在门口,一脸讥笑。
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她毫无顾忌地打量我。
我一眼认出这是我们一周年,我送给沈津言的礼物。
他明明说过会珍藏的。
我鼻头酸涩,手指发白。
她一脸不屑:
“没想到你还回来,方舒,你还真是贱啊,你老公都和我睡了多少次了,你还霸着沈太太的名头不放呢?”
“你不知道吧?阿言为了给我治病,已经答应把你女儿过继给我了。”
“还有啊,我怀了阿言的宝宝,这是我给他的惊喜,等我告诉他,你和你的小畜生就要滚蛋了。”
她越说越来劲。
我忍无可忍,抬起手想要打她,可巴掌还没有落下,她却自己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极其用力,很快就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我震惊了几秒。
她放声大哭:“你为什么要打我啊?我不过就是想来问问你好不好,你至于这样吗?”
沈津言闻声急忙赶过来。
她还在哭。
“阿言,方小姐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打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没想到沈津言却毫不犹豫抬手打了我一巴掌。
清脆响亮,用尽了他全部力气的一巴掌。
我失重地摔倒在地,腿磕到桌子上,痛得厉害。
他目光阴冷:“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他,这一巴掌彻底打碎了我们的婚姻。
我头发晕,身体机能已经急速退化。
他下意识想要抓住我。
可下一秒,许清婉猛地吐了一大口血。
“阿言…我是不是快死了?”
他没有再看我一眼:
“收拾好了,过来医院给清婉道歉!”
说完,他焦急地抱着许清婉快步离开。
我拿出离婚协议书,毫不犹豫签下名字。
十分钟后,我强撑着起身,抱着孩子离开了沈家。
深夜的机场,私人飞机降落在我面前。
那个人满眼心疼的看着我。
“还好吗?”
我眼泪忍不住流,却听到自己声音坚定。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好了。”
我带着孩子头也不回地上了飞机,关机之前,我收到了沈津言的信息。
“行了,你刚才脸色很难看,我叫了医生等会给你检查。”
“今天的事是意外,明天是我们的周年纪念,我和你好好道歉。”
那个人担忧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害怕我舍不得。
而我低眉看着熟睡的孩子,面无表情拔掉电话卡,扔进了垃圾桶。
沈津言,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