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尧先生,你确定你要放弃眼下的一切,自愿以网红主播的身份,高调前往东南亚?”
凉气逼人的殡仪馆,苏尧双目赤红,看仰躺在白色小床上,面色灰败、扭曲变形的老妇人,喃喃点头:“是的,我确定。”
东南亚最近两年很不太平,负面新闻频频爆出,一般人躲都还来不及,他还高调前往,说是自寻死路也不为过。
可他没有选择。
他父母是边境的缉毒警察出身,一次行动暴露而被毒贩报复,父亲当场去世,年仅十岁的亲哥哥也因此丧了命。
为了活命,母亲带着还在腹中的他改名换姓来到偏僻内地。
本以为这么多年,事情早就过去了。
谁知五天前,母亲突然遭遇意外。
没有人能证明和当年的案子有关系,但也没有人能否认。
调查无果后,苏尧选择以身涉险,哪怕命丧他乡,也要把这个埋伏了二十多年的团伙勾出来,为家人报仇。
“半个月内,你会遭小人构陷,深陷负面新闻,在圈子里身败名裂,不得不以网红身份前往东南亚,谋求新的事业发展。这一去,有可能回不了头,请早做安排,和身边的人好好告别,苏先生。”
心事重重,苏尧回到住了三年的别墅。
刚进玄关,听到客厅里旁若无人的调笑声。
“锦姝你别急嘛,苏尧马上就要回家了,他看到了不好。”
“怕什么?你是身材没他好,还是没他厉害呀。”
苏尧黑眸轻颤,却没多言:“我现在去帮你们放水?”
不怪他如此平静。
结婚三年,他在梁锦姝心中的位置,与其说是丈夫,不如说是打骂都不走的通房保姆。
无聊时会要他,更多的,是带不同男人回家,变着法儿的把他当play的一环。
以前的苏尧会不甘心,还想捂热梁锦姝,想告诉她,他当年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选在她车祸的时候和她分手。
可今天...
目光在女人后腰上,格外修长健硕的手臂上停顿一会,苏尧缓步上前,捡起被撞掉的毛毯,一块儿裹住他们两人:“好了,我先上楼去放水,你自己收拾一下,等放好水,我再下来收拾打扫。”
前所未有的顺从,梁锦姝黑眸一凛,在他错身时猛然拽住他的手腕:“这么快就屈服?不继续装贞烈了?”
苏尧辨认出来,刚刚那个男声,不是别人,竟就是他大学时的死党,安嘉宇。
“你们?”强装镇定的心房,蓦然抖动,眼睛也控制不住的发红。
“玩够了,想定下来了,不可以?”梁锦姝挑了下眉角,讥讽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他:“安家书香门第,父母双全,嘉宇本人也干净纯洁,乖巧听话,更重要的是安家全家都是有文化有教养的人,绝不可能在另一半落魄的时候,做出抛弃逃离的蠢事。”
“锦姝?”眼红得更厉害,肩膀也微微颤抖。
“怎么?不服气?”讽刺更深,冷寒的眉眼,也一并扫过来:“你该不会以为领了证,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我梁锦姝的丈夫,怎么可能是一个为野女人抛弃过我的贱男人?”
心脏剧烈抽痛,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噬咬。
他就知道的,知道梁锦姝时至今日,也还恨着他。
要不是因为恨,根本就不可能逼他领证。
可他能怎么办?
他是在和梁锦姝甜甜蜜蜜恋爱了四年,大学毕业准备见家长结婚的时候,才被告知,他丧父丧兄遗腹子的身世。
母亲以死相逼,要他别和豪门搅在一起别出风头,安安分分回老家找一份普通的工作。
他也曾据理力争过,直到把母亲逼进急救室,才含泪打出分手电话。
没想就是这通电话,害得梁锦姝分神,车祸在医院一躺就是一年。
明面上,他狠话说尽,从未出面探望过她。
实际上,每逢周末节假日,只要有空,他都会乔装打扮,以护工身份出现在她的身边。
康复出院,他以为他使命结束了,欠再多也应该还清了。
没想她恢复如初的第一件事,就是绑他去民政局,以婚姻之名,将他困在身边,整整三年。
苏尧满脸失落。
梁锦姝心头划过一抹快意,抱紧了怀里的安嘉宇:“这几天你多费点心,操办好我和嘉宇的求婚,若让我满意了,或许我会考虑高抬贵手,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