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乖乖坐在凳子上写作业，我恍若隔世。
脑子霎时间空白，身体却已经遵循本能将女儿拥进怀中。
女儿眨巴着懵懂无知的大眼睛，小手安抚拍打着我的手臂。
「是奶奶又欺负妈妈了吗？欣欣要长大，长大保护妈妈！」
经受婆婆一天的打骂，我没有哭。
如今听到女儿暖心的安慰，我早已泣不成声。
「妈妈没事，只是太想宝贝了！」
大人之间的矛盾，小孩终究是无辜的。
我捏紧拳头，愈发坚定要带女儿逃离这个家，让婆婆受到应有的惩罚。
陪女儿聊天，我早就忘记婆婆出门前的命令。
直到老公六点回家，我也没去厨房做饭。
老公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半天也没见我来送饭。
老公饿了向来不会自己动手做饭。
他刚开始只敢跟婆婆抱怨，见婆婆可以随意使唤、打骂我。
老公也开始变本加厉，但凡有不顺心的事情也开始拿我发泄。
「叶沫！叶沫！」
「死娘们！你又跑哪里去了？」
见我没有像往日那般顺从、跑出来迎接自己。
老公这才不情愿起身，寻找我的动向，直到他发现我在矮小的阁楼给女儿补课。
顾晨饿了半天，此时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
「叶沫你有病啊！不去做饭，给赔钱货补什么课？」
赔钱货是婆婆在家对女儿的称呼，是刻在女儿骨子里的贱词。
如今老公也这样称呼女儿。
可我明明记得女儿刚出生的时候，顾晨还小心将她捧在怀中，说这是我们家唯一的小公主。
我们一家和睦相处的生活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
是在婆婆搬进来的那一刻就发生了变化。
婆婆好面子，为了维持她好婆婆的形象几乎掏空家里的积蓄。
婆婆又很强势，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她的想法，包括自己的亲儿子。
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我又怎么可能不怨？
看到女儿乖巧的小脸，我满腔怒火又忽然被浇灭。
不行！要跟顾晨这个人渣吵架也不能当着女儿的面。
我只好乖顺低下头。
「你先等等，我现在就出去做饭！」
看到女儿还在写作业，顾晨眉头紧皱，学着婆婆的模样把女儿的书撕烂。
「赔钱货读那么书干嘛？要不是怕别人在外面指指点点，老子现在就把你送出去嫁人！」
我愕然。
纵使有上一世记忆，我也没想到同床共枕十余年的丈夫，竟是这种禽兽。
我气急，也顾不得女儿还在身边，抓着一旁的铁盒就往顾晨身上砸去。
「禽兽！顾晨我看错你了！你跟你妈一样禽兽！」
顾晨想抢我手上的铁盒。
可他从小被婆婆溺宠长大，力气又怎么可能比得过我这种干了几十年农活的人？
我反手桎梏住顾晨，下手也没了轻重，狠狠往他脸上扇去。
「我要给女儿补习，你下去做饭！」
顾晨向来是欺软怕硬的。
他捂着被我扇肿的脸，生怕不顺着我的意，又会遭来一顿毒打，连连点头答应。
「好！好！我这就去做饭！」
楼下传来开锁声，伴随着婆婆的咒骂声。
「贱蹄子！敢害我丢脸？我要打死你！」
「叶沫！你给我出来！」
「卡里的钱呢？你怎么敢瞒着我去把卡里的钱冻结？」
听到婆婆的声音，老公激动得几乎落泪，赶紧躲开我的手，飞奔下楼。
「妈！叶沫翅膀硬了！她不仅敢使唤我，刚才还在屋里打我！」
「妈！你快去教训她！」
我站在门口，看着婆婆拎着扫帚，气势汹汹冲上楼。
想到无数次被这把扫帚抽打出血，我害怕地往后退，双腿几乎吓得瘫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