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命?你爹娘都死了,还谈什么父母之名?难道还让我家给你家烧纸说退婚的事不成?”
这话无疑是在我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难道我就愿意爹娘都离我而去吗?
我强忍着泪水,不想让自己给裴家丢了人。
但许文耀仍旧不依不饶。
“裴清月,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如今你爹娘兄长都死了,将军府都没了,你凭什么能嫁给我做正妻?”
他字字戳心,我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我绞碎了。
“实话告诉你,我已有心悦之人,我与她两情相悦,不日就要成亲,我会八抬大轿迎娶她进门做我的夫人,而你,若是不想沦为京城笑柄,就识相的将婚书和信物拿回来。”
我静静的看着许文耀,心里也对这桩亲事萌生退意。
若是我爹娘还在,得知许文耀如此轻贱我,定然会拿着刀剑杀到侯府去。
岂由他如此羞辱讥讽我?
“想要信物和婚书,就请郡主夫人拿着当年侯府留下的那份婚书和我的信物,亲自等我裴家门,与我商议退亲的事。”
我已经没有爹娘兄长护着我了,如今能护着我的,只有我自己。
只有我自己强势起来,往后在这京中才不会被人轻视。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我母亲亲自去?你爹娘都死了,我们家和你们家还有什么好说的?”许文耀依旧言语讥讽。
我忍下怒意,质问道:“我爹娘是死了,难道你爹娘也死了?既然婚事是两家长辈做主,我裴家还有活着的长辈,郡主和侯爷也尚在,如何轮得到你来和我谈退婚的事?”
说完我便退回马车里,许文耀被我气得不轻,我也没有理会,让马夫送我回了裴家。
裴家外面已经挂起了白灯笼和白绸,虽然我爹娘和兄长的尸骨都没能送回来,但院子里依旧摆了灵堂。
我面色泛白的走进去,一步一行泪。
往日府内阖家欢乐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而如今物是人非。
我身后这扇大门之外,无不是在庆祝我国边关打了胜仗,只有我裴家和那些将士的家人们,掩门哭泣。
为国民笑,为家人哭。
“月儿,你不要太难过,往后这裴府……”裴家族老来安慰我,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三年来,裴家白绸从我哥哥们接连为国捐躯那一刻,便是卸了又装。
裴家上下自然跟着痛心疾首。
我把城门口许文耀拦路退亲的事当众说了,裴家族长当即摔了手里的拐杖。
“他许家简直欺人太甚!月儿一家乃是为国捐躯,便是要退亲,又岂能容他如此羞辱?”
族长生气,裴家其他人也都义愤填膺。
“来人,去把月儿和许家的婚书信物找出来,不用他们侯府来退亲,免得他们来脏了我们家的地,我亲自去给月儿退亲!”
裴家其他长辈也都纷纷开口,“月儿,便是你不嫁人,我们裴家也能养好你,你便留在将军府,家中堂哥堂弟你随便挑,挑来过继给你们家,亦或是你招个上门女婿,我裴家的女儿又不是非他许文耀不可!”
听着长辈们的话,我的眼泪又无声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