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指责下来,我早已心冷。
我未经允许,出现在夫人面前,冲撞了她,要对府中每一位下人磕头认错。
晚上我被麻绳紧捆,身体发麻不能入睡。
次天脸白得像鬼,要被泼黑狗血,一天三顿喝符纸烧成的灰水。
就连我怀念族中吃食,让厨房学着做,都要被骂娇气,罚我吃狗食。
在谢府,我就是人人可欺的存在。
我麻木跪下磕头:“妾有罪,甘愿被罚。”
夫人萧淑儿生得温婉,连吐出的话都是轻轻柔柔:
“你嘴上认错,但心不诚,怪我这个主母没把你调教好。”
“听说你背弃父母,脚踩双亲鲜血,才能服侍在夫君左右。”
她一抬手。
我面前响起哗啦啦碎瓷片落地声。
再前方,秋叶嘴角带着讥笑,手中端着正冒热气的滚烫开水。
“你便光脚踩过这些瓷片,算是赎了你罔顾天理伦常的罪孽。”
“你谄媚朝堂,将族人全都出卖,这双手看着白净,实则沾满鲜血,就用开水烫掉一层皮,去去血腥味。”
“这样才配带着你的孩子跪在佛前,为我的孩子诵经祈福。”
我睁大双眼,祈求道:“夫人,我还怀着孕……”
原来前三个月,胎像未稳时的各种羞辱,只是开胃小菜。
萧淑儿面上慈悲,眼中却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怀孕怀孕,当谁不会生一样,大夫说了,这些都是小伤。”
“看来你这蛮子,还是野性未消,夏盈、春花,你们俩带着这位有孕的‘贵人’过一遍吧!”
夏盈、春花双双上前。
夏盈俏皮眨眼:“夫人心善,她算什么贵人,出了将军府,就是个木里羊!”
不顾我的挣扎,两人强搀着被脱去鞋袜的我,往碎片上走,我的惨叫响彻小院。
我想,锥心之痛,不过如此。
地上蜿蜒着血迹,我满脸冷汗被拖到夏叶面前。
之后如何,我不敢回想,只记得夏叶嘴角的狞笑,以及满是水泡,隐约可见白肉的双手。
那又如何,为着谢淮、肚中的孩儿和我的念想。
我能忍。
眼泪早已流干,如死狗一般被拖回房后,我竟然庆幸,自己有了片刻的安歇。
谁知,傍晚时,谢淮来到了我的房间。
谢淮脸色铁青:“木舒!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去招惹淑儿,你听不懂吗?”
“你脾气古怪,她怀着孕调教你,本就辛苦,你竟然大喊大叫吓她,果然是蛮夷之人!”
我双脚流血,双手痛到失去知觉,而他竟然嫌我的痛呼太过大声。
萧淑儿竟然怀孕了,那谢淮说的爱我,算什么?
我凄凄一笑,烛光照亮我泛红的眼:“可是……谢淮,我疼啊。”
谢淮瞳孔一颤,眼神扫过我还未包扎的手脚,手臂向我伸来,似乎是想将我抱起。
脑中忽然闪过萧淑儿的嘤嘤哭啼,谢淮又重新冷下脸,甩袖离开:
“这都是你自找的,你罪孽深重,吃再多苦都是应该的。”
“能为淑儿的孩子祈福,若一个妾室不敬主母,等待你的就只有被卖到腌臜地方去,舒儿,你乖巧一点吧!”
我眼中的灰败太过明显,谢淮绷着脸,几秒后嗤笑一声,吹灭烛火向我走来:
“我不想……”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木舒,这不是你所求所愿?我满足了你,你又拿什么乔呢?”
衣服撕碎,床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