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前夕,程望舒在来的路上遭遇车祸,双腿残疾。
我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三年.
再领证时,她说为了报答我三年无微不至的照顾,会给我一个巨大的惊喜。
可当我第二天满心期待地赶到民政局时,却发现本该坐在轮椅上的程望舒奇迹般地站了起来,还和一个男人吻的难舍难分。
我怒不可遏地冲过去质问,却只换回了她毫不留情的讥讽。
“怎么样,惊不惊喜?知道你伺候我习惯了,念在旧情一场,我可以每个月给你三天时间,让你好好伺候我。”
这一刻,我对她的最后一丝爱意彻底消散。
当晚,我就和程望舒的姐姐领了结婚证。
1
民政局外,程望舒和她的小男友宁远舟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吻的难舍难分。
众人激烈的掌声下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望舒,裴淮臣毕竟照顾了你三年......”
程望舒挑了挑眉:“他自己愿意犯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也花了三年时间装瘸陪着他?”
众人连忙附和。
“可不,一个好人坐在轮椅上三年多难受啊,裴淮臣应该理解望舒才对!”
“而且望舒又不是不要他,只是给真正心爱的人一个名分而已。”
程望舒靠在宁远舟怀里,听见这话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我站在远处,瞧着这一幕只觉得双目酸的生疼。
三年前,身为富家千金的程望舒追求我追的轰轰烈烈。
满城的烟花为我绽放。
商场的大屏上滚动播放着她的深情告白。
可当初的我初出社会,自觉和她云泥之差,不敢轻易答应。
犹豫时,程望舒给我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声音孱弱。
她说她出了车祸,可能快死了,临死前的遗愿就是成为我的女朋友。
我心脏狂跳不止,哭着答应她,要她努力活下去。
那场车祸后,她的双腿落下终身残疾,我无怨无悔照顾了她三年。
原本我们约定好今天领证结婚的。
可如今,站在她身旁的却不是我。
情不自禁走近几步,打破了他们之间欢快的氛围。
尴尬的气氛弥漫。
我看向程望舒的腿,扯了下嘴角:“瘸了三年的腿,说好就好了?”
程望舒不耐烦地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痊愈了你不开心?”
我抿唇不语,只盯着她看。
她也不肯开口,冷漠地和我对峙。
一旁的宁远舟俯首吻了她一下,旋即看向我。
“淮臣哥,今天是我和望舒大喜的日子,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没眼色的凑上来惹人厌烦。”
我看着他们二人亲昵,有些生理性恶心。
程望舒见我脸色不好,表情稍有缓和。
“行了,今天是好日子,你别闹了。”
“这三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和远舟商量过,看在你照顾我三年的份上,他愿意每个月将我让给你三天。”
这话一出,所有人涌上来将我围住。
“淮臣,望舒不是无情的人,结婚之后还惦记着你呢!只要你以后不作妖,好好伺候他们夫妻两个,以后的日子说不定比之前还要风光。”
宁远舟听见这话后笑出了声。
他伸出脚,轻轻蹭了一下台阶。
油光水亮的皮鞋上瞬间多了一块污渍。
“淮臣哥,鞋脏了,可以帮我舔干净吗?”
我没有动作。
程望舒看了我一眼,低声催促道:“裴淮臣,赶紧跪下给远舟舔鞋,这种事情你不是最擅长了吗?”
听见这话,我心底涌现无尽酸楚与难堪。
如今的程望舒和从前的她已经判若两人。
她在轮椅上坐了三年,鞋袜脏了都是我半跪在地上为她擦拭。
每次我跪下,她都会心疼的阻拦。
可现在,她竟然要我跪下替宁远舟舔鞋。
我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努力扬起笑脸。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也要结婚了。”
随后,我当着所有人错愕的目光拨通了电话。
“我同意你的求婚,今天我们就可以领证。”
2.
话音刚落,围在我身旁的人爆发出轰鸣般地嘲笑声。
程望舒的脸上也挂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裴淮臣,你想用这种拙劣的把戏引起我的注意?
“这三年你像狗一样围着我转,身边哪出现过别的女人?”
程望舒猛地凑近,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按下免提。
她冲着电话喂了两声:“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奉劝你不要陪着裴淮臣演戏。”
“我姐姐是程瑶,惹了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她说这话时眼尾轻挑,面上一片倨傲。
程瑶是海市首富,程望舒是程家养女,一直扯着程瑶妹妹的身份狐假虎威。
从前我被蒙骗,以为程瑶极宠爱这个妹妹。
可事实上,根本不是如此。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忽然传出一声轻笑。
“程望舒,你跟你姐姐就这么说话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程望舒的身子顿时僵住。
她下意识扫了眼手机号。
这是程瑶和我单独联系的号码,我并没有备注。
程望舒也不认识。
她看看手机又看看我,眉头拧紧又松开。
我以为她终于相信,可下一秒,她狠狠将手机摔到我的脸上。
“好啊!为了让我相信你还花钱买了个变声器装我姐姐的声音?”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伪装成我姐姐暗恋的人!?”
剧烈的疼痛令我眼前一黑,额角缓缓流出鲜血。
“裴淮臣,家里没镜子,尿也是哑光的吗?你是什么货色,也配让程瑶正眼看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望舒是程瑶的妹妹,你怎么敢当着她的面说程瑶喜欢你的?”
讥讽声接二连三的冲击我的耳膜。
我咬牙切齿:“这种事有什么好撒谎的,我和程瑶从小就......”
话音未完,程望舒反手就甩了我一巴掌。
她目光凶戾,语气不由自主变得尖锐起来。
“裴淮臣,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谁给你的胆子攀诬我姐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此刻脸颊的刺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我垂眸看着娇小的程望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冲上来的宁远舟撞歪了身子。
“裴淮臣,你恶不恶心?攀高枝上瘾了?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你也配?”
“如果程瑶因为这件事生望舒的气,那我们约定好的每个月望舒陪你三天你想都不要想了!”
我听着宁远舟恶狠狠的指责只觉得有些可笑。
当年和程望舒在一起的时候,我确实一穷二白。
可经过这几年的奋斗,我早已经攒下了不菲的身家,没必要去攀什么高枝。
想攀高枝的,是他宁远舟才对。
这些年,宁远舟取代我在程望舒身边的位置,处处模仿我,污蔑我。
但当初的程望舒对他极其厌恶,无数次让他滚。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出现在程望舒身边的次数越来越多。
缓慢的取代了我。
程望舒抬脚踩上我的手机。
屏幕瞬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这裂痕就像我们的感情,不可修复,不能消弭。
我抿紧唇,怔怔地看着。
程望舒看见我愣怔的模样,脸上划过一丝心虚。
她挪开脚,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行了,这次就原谅你,下次不要再造我姐的谣。”
我没理会她突如其来的转变。
弯下腰,拿起尚能开机的手机,给程瑶发送了我当前的位置。
这是我第一次无视程望舒。
她咬了咬牙,又恢复了刚刚的不屑。
“一个破手机坏了而已,三天后我和远舟举办婚礼,你来做伴郎,只要你让我和远舟满意今天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你乖乖听话,我可以介绍我姐姐给你认识。”
宁远舟听见程望舒的话,眼睛顿时亮了。
“宝贝,我们的婚礼你姐姐真的会来吗?她会不会不同意我们啊?”
“远舟,你这么好,我姐姐一定会祝福我们的。”
他们十指相扣,转身离开。
而我,被遗忘在原地。
还没来得及沮丧,一道身影如台风过境冲进我的胸膛。
程瑶俏丽的笑容出现在我眼中。
“裴淮臣,我来嫁你。”
3.
钢戳盖下,我和程瑶成为了合法夫妻。
这三天,我们搬到了一起,定制戒指,拍婚纱照。
做尽情侣间的亲密事。
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轻松,惬意,令人喜悦。
可这样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程望舒将婚礼请柬和伴郎服快递到了我家门口。
伴郎服似乎是量身定做的,很合身。
我犹豫要不要去。
程瑶靠在我怀里,柔声撒娇:“为什么不去?我爸妈也会出席,正好介绍你们认识,顺便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我不愿意扫她的兴,笑着答应。
婚礼当天,我先一步到达现场,换上了程瑶给我纯手工定制的高级西服。
程望舒正挽着宁远舟的臂弯迎接宾客。
见到我时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
我点了下头示意,刚要走进去就被拦住。
程望舒用讥讽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冷声道:“裴淮臣,你怎么没穿伴郎服?”
“故意穿成这样是不是想抢远舟的风头?”
对上程望舒的视线,我淡淡开口:“我没有答应做你们的伴郎,为什么要穿伴郎服?”
程望舒的表情渐渐阴沉下去。
一旁的宁远舟破天荒的没有为难我。
他俯首低声安慰程望舒。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程望舒的脸色阴转晴,侧身让路将我放进了会场。
我环视会场,正在寻找我的位置。
刚走到香槟塔旁,身后传来一股巨力,将我狠狠推了一下。
六层香槟塔轰然倒地,高脚杯接二连三炸裂。
我狼狈地跌倒在玻璃碎片中,清晰的听见了碎片刺进血肉的声音。
疼得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一块硬物又狠狠砸中了我的额角。
伴随而来的,是程望舒的怒斥。
“裴淮臣,我就知道你会出幺蛾子,你知道我的香槟塔花了多少钱吗?”
“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气的胸膛不断起伏,宁远舟柔着声音轻哄。
“宝贝别生气,大不了让淮臣哥把这里擦干净就好了。”
程望舒的怒气渐渐消弭,她冷笑着招来保安:“你们一起,帮着他把地擦干。”
两个保安点头,在我目眦欲裂的表情下抓起我的胳膊和脚腕,大力在玻璃碎片中拖行。
无数稀碎的玻璃擦破衣服,扎进身体。
痛的我咬着牙不断颤抖。
“程望舒!我是程瑶的丈夫,你不能这么对我!”
话音落下,程望舒刺耳的讥笑传进我的耳朵里。
“裴淮臣,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程瑶是我姐姐,她只会为我撑腰。”
“等她来了,看见你这个狗都不如的惨样子,只让人把你赶出海市,终生不得出现在我眼前!”
我听着程望舒讥讽的声音,心中恨意翻滚。
以后,只要我抓住机会,一定要让这群人下地狱!
程望舒看到我脸上愤恨的表情,瞬间冷下脸来。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尖锐的玻璃,狞笑着缓慢地刺进我的大腿。
剧烈的痛感让我脑子一空,周围喧闹的声音似乎也凝滞下来。
宴会厅灯光大亮,程瑶挽着程父程母手,在万众瞩目下走到礼堂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