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相府失散多年的嫡女,本以为认亲后能得到亲人善待。
可隔天却被亲生爹娘迷晕,送上和亲塞外的马车。
半路上,假千金的丫鬟死死桎梏着我。
她居高临下道:
“就你这腌臜货,还敢来到我家小姐面前蹦跶?”
“听说这里女人会被多人享用,我家小姐煞费苦心才将这好事让给你。”
当我被扒光衣服,关进奴隶笼里时。
相府还未清楚,自己究竟惹了什么麻烦。
1
剧烈的颠簸将我从昏迷中摇醒。
睁开眼,眼前昏暗不堪,我的双手还被粗绳紧紧捆绑。
“醒了?还以为你要睡到塞北边境呢。”
丫鬟翠儿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她嘴一咧,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喉咙干涩,头痛欲裂: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相爷和夫人怜你在外饱受风雪,特意安排你和亲塞外。”
“和亲?!”
到了这里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幼我便知晓自己不是父母的女儿。
直到不久前义父才找到我的亲生爹娘。
他们好不容易才狠下心来将我送回亲生爹娘身边。
“你觉得你是相府失而复得的嫡女?不过是根贱骨头罢了。”
翠儿放声大笑:
“真以为相爷和夫人会认你这个野丫头做女儿。”
“我家小姐才是他们的心头肉、掌中宝,你算个什么东西?”
“刚好北境来使,请求相府嫡女和亲,可相爷怎舍得让我家小姐去受那苦?”
她挑起我的下巴:
“听说那边的男人都把女人当牲口用,一个女人要服侍一群男人。”
“我家小姐说了,这种腌臜事就适合你这不干不净的货色去做!”
听到这,我全身发冷。
原来那对夫妻认我回府,就是为了替他们的娇娇儿去和亲。
血缘关系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想到这,我心如死灰。
随后趁她不备,我一个猛冲撞向她的额头。
就在她喊痛后退时,我挣脱了松动的绳索,冲向马车门。
“来人啊!有刺客!”
翠儿尖声大叫。
我刚推开车门,便被外面的护卫按住。
“放开我,我才不是什么刺客,我是相府嫡女!”
空气突然寂静。
当我以为他们惊讶于我的身份时。
所有护卫纷纷大笑起来。
“你怎么可能是相府嫡女?小姐明明就在前面马车!”
听到这话,我不明所以。
他们明明送我替嫁,为何又不承认我嫡女的身份?
可在护卫的掌控下,我仍然挣扎不休。
“给我把她捆结实了,别让刺客跑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厉声命令道。
我被重新拉回马车,绳索勒得手腕生疼。
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了那护卫胸前的徽记
——那是义父府中的徽记!
义父手下的人又怎么会掺和到这件事当中。
“这徽记我认得!我是你们家小姐,快点把我放了!”
正当我刚想说什么,翠儿突然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你这贱人昏了头是不?什么人都敢攀扯!”
那个护卫首领冷冷地走来:
“胡说八道,我们主子与相府早有约定,今日护送相府千金前往和亲。”
“你冒充完相府千金后,竟还敢冒充我家小姐?”
“你…你们若不信,将我带到你们主子面前,他一定认得我!”
众人又开始哄堂大笑:
“我们主子是你这等人可以瞻仰的吗。”
翠儿死死捂住我的嘴,小声对我说:
“看来你是想吃点苦头才愿意消停。”
当我亲眼看她对护卫首领使眼色,我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2
棍棒无情地落在我身上,一下又一下。
我的喉咙因嘶喊已经嘶哑,身上每一寸都在尖叫疼痛。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护卫首领挥手示意停下,“认错,说自己是骗子,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命。”
我咬紧牙关,尝到嘴里咸腥的血味。
“我是谢沐柔,是相府嫡女,也是你们主子的养女。”
“你们哪只眼睛看我是骗子?”
翠儿笑得前俯后仰:
“就凭你这副贱骨头的模样也敢称嫡女?”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
“我身上有块玉佩,那是义父送我的象征!”
翠儿和侍卫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他们双双对视。
侍卫首领立马吩咐所有人退出马车。
而翠儿猛地扯开我的衣领,手伸进我的衣领里摸索。
但是她却一无所获。
正当我以为她会就此放弃,怎料她却恶狠狠地命令道。
“给我脱了她的衣服!”
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硬是将我的外衣扯了个粉碎。
我拼命挣扎,却敌不过她们的蛮力,眼睁睁看着她们把我扒得只剩亵衣。
“在这里!”
翠儿眼疾手快,从我亵衣内侧的夹层中扯出那块青玉佩。
她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玉佩,突然将它狠狠砸在地上。
玉佩应声而碎。
“不要!”
我心如刀绞,那是义父熬了几日,不眠不休亲手所制。
“大胆贼人,竟敢还敢张口就来捏造信物!”
翠儿状若震怒。
“来人,把她的头发剪了,我看她还敢不敢继续冒充!”
明晃晃的剪刀在我眼前晃过,随后我引以为豪的青丝被粗暴地剪断。
一缕缕头发飘落,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记住,你只配做个下贱的奴婢,永远别想替代我家小姐!”
剪刀不小心划过我的头皮,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我的视线。
疼痛和绝望让我渐渐失去意识,沉入无边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剧痛中微微睁眼。
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正在为我包扎伤口。
“醒了?”
男子声音平和,“伤得不轻,别乱动。”
我认出他腰间那个带有义父徽记的药囊!
这是府里的孙大夫!
他曾多次为我诊治小时候的风寒,一定能认出我!
“孙大夫…”
我艰难地开口,但是声音却细若蚊鸣。
和之前黄鹂一般的嗓音判若两人。
“别说话。”
“你这嗓子,快要彻底坏了。”
他头也不抬,继续清理我头上的伤口。
“我是…柔儿…”
3
他的手顿了一下,却很快又继续动作:
“说胡话了,发热糊涂了。”
“我家小姐正好好地在她亲爹娘膝下受宠,怎会回到这荒凉境外。”
“你一个冒名顶替的,还是认命吧。”
我感到十分绝望。
连见过我无数次的孙大夫都认不出我来。
我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肯定是头发凌乱,面目全非的样子。
又有谁能认出我曾经娇生惯养的模样呢?
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伸手探向腰间。
那里有一个极小的伤疤,是我陪义父打猎时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的记号。
义父曾说,这个小小的月牙形疤痕,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标记。
只要他看到,一定会认出我是谢沐柔,是他捡回府中抚养的女儿!
我的手指刚摸到腰间,一双手就狠狠拍开了我的手。
“孙大夫,我腰间有月牙形的疤,是当年和义父打猎时——”
一双手忽然横出掐住我的脖子,硬生生掐断我的话。
“闭嘴!你这骗子,还敢胡说八道!”
翠儿眼中闪着凶光。
我拼命挣扎,氧气被一点点剥夺,眼前发黑。
“姑娘且慢,再怎么说也是条人命。”
孙大夫皱眉相劝。
翠儿这才松开手,我剧烈咳嗽,大口喘息。
“别被她骗了,这贱人心思歹毒,连续冒认两家小姐,若不严惩,岂不让小人得逞?”
孙大夫叹口气,收拾药箱起身离开:
“我只负责治伤,其他的不便过问。”
翠儿冷冷盯着我:
“你死心吧,别以为能从这里逃出去!”
她把我拖到角落,确认四下无人,突然声音放轻:
“要不是首领喜欢我,你以为你有命活到现在?”
我心中一惊,终于明白为何她在护卫面前如此嚣张。
“蠢货,你以为真要送你去和亲?”
她捏着我的脸,“到了边境,你就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相爷给了我家小姐一笔钱,让我把你卖进北境的奴隶市场。”
“你…”
我声音发抖,“那和亲…”
“谁说相府小姐一定要去和亲了?”
翠儿冷笑,“边境使者只要一个女人,又不是非要真小姐。”
“替身会被送去和亲,而你…会去更苦的地方。”
4
我瞳孔骤缩,不敢想象接下来我的命运。
天色渐暗,队伍在荒野中扎营。
翠儿带着两个婆子进来,手里拿着一件粗布麻衣。
“衣服脱掉。”
她冷冷地命令。
“你做什么?”
“你以为能穿着相府小姐的衣服去见买家吗?”
我抱紧自己破损的衣衫不肯松手,两个婆子立刻上前硬扯。
布帛撕裂的声音中,我最后的尊严被粗暴剥夺。
刺眼的火光下,我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几人眼中,屈辱让我全身发抖。
粗布麻衣被扔在我身上,麻布刺得皮肤生疼。
“啧啧,也不过如此。”
一个婆子嘲笑道。
“就这样的也敢冒充小姐,真是不自量力。”
另一个附和。
就在这时,一个小侍女端着食物进来。
她看到我这副模样,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翠姑娘,她伤得这么重,要不给她些好点的衣服吧…”
“你在教我做事?”
“不,不敢…”
小侍女被翠儿看得战战兢兢。
“看来你也想跟这贱人一样。”
翠儿突然抽出袖中的匕首。
“不要!”
我惊呼。
可惜已经太迟,匕首直直刺入她的心口。
小侍女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胸前涌出的鲜血,然后缓缓倒下。
“谁敢为这贱人说话,就是这个下场。”
翠儿冷冷地扫过其他侍女。
我浑身发抖,无力地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在我面前消逝。
第二天一早,我被狠狠地拖出马车。
这时我才发现队伍来到一个边境小镇。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集市,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市集中央几个巨大的兽笼,里面关着待售的奴隶。
“把她关进去。”
翠儿指着一个最小的笼子。
两个护卫拖着我走向那个连站都站不直的铁笼。
我拼命挣扎,却被无情地塞进笼中,铁锁“咔嚓”一声落下。
我蜷缩在笼中,像是一头待宰的牲畜。
周围人指指点点,目光不断往我身上打量,快要将我凌迟。
翠儿站在笼外,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好好待着吧,很快就会有人来买你了。”
她转身离去,留我独自面对这无尽的羞辱。
这里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牲畜的粪便味和汗臭味。
我紧紧闭上眼睛,不愿去看那些麻木或好奇的目光。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闯入我的耳朵。
“这批货看着不怎么样啊。”
5
我猛地睁开眼,直直向前望去。
不远处,一个穿着军服的将领正与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交谈。
那是张副将,也是义父手下的得力干将!
他一定认得我!
“张副将!”
我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嘶哑的嗓子低吼。
张副将眉头微皱地朝我看来。
他缓步走到笼前,打量着形容枯槁、衣衫褴褛的我。
“你认识我?”
他声音低沉,看我的目光带着审视。
还没等我说话,翠儿又挡我面前,卑微地对着张副将说:
“这位将士,她是我家的罪奴。”
“为了逃离经常和人套近乎认亲,您千万别被她骗了。”
趁着翠儿低三下四地屈身,我连忙诉说。
“我是柔儿啊!你不记得了吗?小时候你还教我骑过马!”
张副将的眼神从疑惑转为冷漠。
“大胆刁民,竟敢冒充我家小姐!”
“小姐身份尊贵,岂会沦落至此?”
“来人,给我掌嘴!”
我的心瞬间坠入冰窖。
他不认得我!
连他也认不出我了!
“不是的!你听我说!”
我慌乱地大喊,
“义父左肩有一处旧伤,是当年为了救圣上留下的!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身边人知道!”
这是我和义父之间最深的秘密,他曾叮嘱我绝不可外传!
张副将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冷硬。
“一派胡言!我家主子的岂容你这等贱民随意编排?”
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看来留你不得,免得你四处造谣,玷污主子清誉。”
他身后的士兵上前,打开了笼门。
我被粗暴地拖了出来,推向集市中央的高台。
那是拍卖奴隶的地方!
完了,一切都完了。
接下来我将永不安宁。
就在我被推上高台,即将被标价出售的那一刻——
集市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是他!
我的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