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瞳孔微缩,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
“我不知道,刚刚随便叫的。”
这个解释,让周砚深心底升起一股难言的怒意。
啪的一声,重重的一巴掌落下,顾清欢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了一大块。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顾清欢,你没资格这么叫我!”
周砚深却没有再看她一眼,打横抱起了在一旁低声呜咽的林若溪,转身大步离去。
玻璃映出她锁骨处的掐痕,像朵将败的玫瑰。
顾清欢咽下喉间翻涌的腥甜,颤抖着手捡起剪刀继续修剪着这满院子的玫瑰。
温热的鲜血滴落在泥土里。
等她修剪完院子里的玫瑰,已经晚上十点了,她刚进屋内就看见从她房中走出来的林若溪。
“你去我房间做什么?”
顾清欢迟疑着靠近房间,却被林若溪伸手拦住。
“手术安排好了,你可别忘了提前三天禁食。”
林若溪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掐进刚结痂的伤口。
“你不会告诉砚深哥哥手术的事情对吧?”
黏腻的鲜血从掌心结痂处渗出,顾清欢刚要开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林若溪眼神骤变,慌忙松开了顾清欢的手。
"什么手术?"
周砚深站在逆光处,黑衬衫领口沾着酒气。
他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两人,最后停在顾清欢微微渗出鲜血的掌心。
“砚深哥哥!”林若溪扑进他怀里,耳朵上的珍珠耳坠轻轻扫过他的下颚。
“医院说找到配型合适的捐献者了,过段时间就能做肾脏移植手术。”
周砚深身形微晃,心底莫名涌现出一股不安的情绪,他偏过头看向了低垂着眉眼的顾清欢,下意识想问捐献者的信息,可耳边又传来了林若溪的声音。
“清欢姐姐桌子上的手镯好好看啊,是你送给她的吗?”
林若溪侧开身,
冰种玉镯在晨光中泛着幽绿,内侧刻着极小的“周”字——这是周母当年亲手戴在顾清欢腕上的传家宝,
在那天被周砚深一把抢了回去。
周砚深脸色一变。
“这个镯子一直放在我的书房里,我什么时候送给过你?”
空气瞬间凝固,林若溪的惊呼声清晰的传入他们每个人的耳中。
“清欢姐姐,你再怎么喜欢,也不能去偷砚深哥哥的东西啊!这个一看就对砚深哥哥很重要。”
顾清欢看见周砚深眼底漫起的血色,像极了那天他看见周家二老盖着白布的尸体时露出的神情。
他抓起玉镯时带倒了桌上的玻璃杯,飞溅的碎片在顾清欢脚踝划出血线。
"偷?"
他冷笑一声,用力抓住顾清欢的手,任由她的掌心因为自己的力道变得血肉模糊。
“你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顾清欢。”
“我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镯子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用力甩开她,冷眼看着她跌进地上闪着微光的碎片之中。
“你还真是不知悔改!”
顾清欢眼底红了一大片,下意识想要起身。
这番挣扎在周砚深眼里成了心虚,他突然拽着她手腕拖向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