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又开始说教性的强词夺理。
“我可是大队长,要帮助困难家庭,许丽她弟又没有工作,帮一下怎么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急切的喊道。
“那我呢?那小花呢?你只知道帮别人,我们娘俩不困难?”
陈南像看一个疯婆子一样上下打量着我。
顿了顿,我强压情绪乞求他。
“其它就算了,粮票,我就只要粮票好吗?”
围观的讨论声越来越大,陈南气急败坏一把将我拉到大队外。
“周萍,我看你存心找事,想让我这个大队长名声败坏。”
“你们母女两个是饿死鬼投胎的吗?家里的不够你们吃的呀,滚开!”
陈南猛地一甩手,我肚子空空本就虚弱,被他一下推倒在地。
许丽轻蔑的瞥了我一眼,咂着嘴从口袋里摸出票据的角。
我定定的看着,是两张粮票。
不知从哪爆发的力气,我想着女儿吃野菜饿得半夜捂着肚子打颤的模样,毫不犹豫的扑向了许丽。
粮票!能让我和女儿吃饱的粮票!
女人之间的撕扯难分胜负,我和许丽脚下不稳一同跌进了湖里。
深冬的湖水就像冰锥往骨头里刺。
我高高抬起手呼喊,冷水涌进鼻腔呛得涕泗横流。
恍惚间我看见陈南跳进湖里,却是游向许丽,眼神从未施舍给我分毫。
多年的夫妻感情,为什么他从不向着我?
怎么感觉冰冷的湖水也在往心里刺,冰得麻木。
不知在湖里挣扎着泡了多久,好心的通迅员把我打捞上了岸。
身体一阵阵滚烫,热得仿佛我的陈南相遇的那个夏天。
有志青年和文艺少女总是不谋而合。
我们谈天说地聊理想,蝉鸣阵阵,两颗心越靠越拢。
再后来,有志青年成为了他想成为的大队长,文艺少女却沦为家庭妇女。
他的心里有百姓,更有他的青梅许丽。
唯独没有我,没有这个家。
我越烧越糊涂,屋外的冷风灌进屋里,吹得眼睛微微睁开。
迷糊间我喊着女儿的名字,却未听见回音。
突然心底猛地一沉,我瞬间清醒过来。
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