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声哗啦啦地响着,我站在沙滩上,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摇篮。
上辈子,我就是在这里捡到了那个该死的弃婴。
我抬脚狠狠踢开摇篮,里面的婴儿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我冷眼看着那个哭闹的小东西,心里翻涌着无尽的恨意。
上一世,就是因为你,我才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沈宴辞,我的丈夫,用最温柔的语调哄骗我,说会和我一起抚养这个孩子。
他信誓旦旦,描绘着未来的美好。
我信了,像个傻子一样,将父母留给我傍身的公司股份,一点点转到了他的名下。
结果,股份到手,他露出了獠牙。
他甚至不需要找借口,直接告诉我,他从未爱过我,接近我只是为了我的家产。
而我腹中刚刚成型的亲生骨肉,被他亲手扼杀,只因他嫌弃那会分薄他未来的财产。
孩子没了,公司没了,沈宴辞也消失了。
留下我,守着这个捡来的婴儿,还有一个需要人伺候的婆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熬尽了心血,将那个弃婴拉扯大,送他读书,给他最好的生活。
我伺候着刁钻刻薄的婆婆,咽下所有的委屈和泪水。
直到我累垮了,病倒在床,咳出的血染红了枕巾。
那个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沈遇白。
站在我的病床前,眼神冰冷,逼我签下离婚协议书,好让沈宴辞名正言顺地娶回他的白月光。
沈遇白的母亲。
原来,沈宴辞从未真正消失。
他只是在暗处,像一条毒蛇,冷眼看着我被他布下的棋子慢慢折磨。
他们一家人,拿走了我的一切,最后连我的性命也不放过。
我被他们扔在医院角落的病床上,无人问津,像垃圾一样,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活活病死。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清晰地记得,沈宴辞站在我的坟前,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说:
「苏晚星,你这种蠢女人,活该被我利用,活该死无全尸。」
「你的公司,你的钱,现在都是我的了。」
「哦对了,你那个没来得及出世的贱种,是我亲手解决的,免得碍眼。」
海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
我低头看着摇篮里那个被晒得通红的婴儿,眼神冰冷。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心软。
我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朝酒店走去。
我回到酒店房间,刚躺下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力道之大,仿佛要把门拆了。
是沈宴辞。他来了。
上一世,我抱着孩子刚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跟了进来,嘘寒问暖,扮演着绝世好男人的角色。
这一世,他找不到孩子,该急了。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我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故意拖延时间。
让他多着急一会儿,也算是给他点小小的教训。
我站在门后,听着外面沈宴辞焦急的脚步声。
「苏晚星,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这才慢吞吞地打开门。
「怎么了?」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
沈宴辞几乎是立刻挤了进来,他眼眶发红,额头上布满汗珠,呼吸急促,西装外套的扣子都崩开了一颗,显得狼狈不堪。
「你半天不开门做什么呢?」他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
我装作一脸茫然:「我刚睡醒啊!」
「别装了!苏晚星!」沈宴辞低吼着,眼神锐利如刀,试图从我脸上找出破绽。
「你不是每天这个时间去海边散步吗?」
「哦,你说那个啊。」我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随即又一脸困惑。
「我今天没去啊!」
「怎么会?你确定不是捡了什么不敢和我说?」他试探性的问我。
沈宴辞,你也有今天。
「沈宴辞,你胡说些什么?」
「我像是那种会随便捡东西的人吗?我有病啊?」
沈宴辞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但他显然不信。他猛地冲到床边,一把掀开了被子!
空空如也。
除了柔软的床单,什么都没有。
他不死心,又冲进浴室,拉开浴帘,甚至连衣柜都翻了个遍。
依然什么都没有。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墙上,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不停地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呢?」
我站在原地,双臂环胸,冷眼看着他失魂落魄、濒临崩溃的样子。
真好。
看着仇人痛苦,真是这世上最痛快的事情。
沈宴辞,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