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就重新拍了婚纱照,
‘月梨回来了,云起,你快点把月梨放下来,那样子她会疼的……’
姐姐像一个女主人一样,
在原本属于我的婚房里张罗着一切……
也许是在我的眼神中察觉到了异常,
姐姐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讪讪的说:
‘月梨,你别多想,家里邻里邻居的人不少,总不能样子都不做,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你放心,等你好起来之后,姐姐立刻从你们面前消失!’
我突然想到顾云起朋友的话,
八年啊,光是植皮手术都要做八年,
完全好起来怕是要度过半生了吧……
这如意算盘打的真好啊……
当晚,美其名曰不弄脏那个布置了好久的婚房,
顾云起在书房支了一张小床,
他坐在旁边陪我,
午夜,我吃过药之后闭着眼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突然,一声娇嗔如雷击般劈向我,
‘云起,你干嘛,月梨还在呢,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不好,她在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就是一个活死人,别说她睡了,就是醒着,也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伴随着姐姐的一阵娇笑,
身后传来一阵甜腻的亲吻声……
随后,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胃里止不住的翻涌,
我想干呕,可被硫酸灼烧过的食道火辣辣的刺痛,
咸腥的泪水渗透进纱布,
在伤口处引起一阵钻心剜骨的疼,
可这疼都比不上此刻的心疼……
两个人在狭小的书房折腾了一整夜,
好恶心……
次日一早,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过后,
顾云起叫醒了其实一整夜都没闭眼的我,
‘月梨,我守了你一整晚有些累了,先回去睡会儿,有事你叫我。’
凑近的时候,我清楚的在他身上闻到了浓厚的脂粉味,
我强行忍住恶心点了点头。
明明是两个人在,但只有一个人的脚步离开,
果然,下一秒,
姐姐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这一次不同于在医院的愧疚,
也不同于昨日我刚到家时的关心,
这声音中透着一丝尖锐的刻薄,
‘我的好妹妹,昨晚这里发生的一切想必你都看到了吧?你哭的身子都颤了,疼的怕是心都要碎了吧?整整一夜,云起说过和你可从未这样过呢……’
声音逐渐靠近,人突然就到了我面前,
她俯身一把捏住我还缠着纱布的下巴,
不顾我因为疼痛传来的阵阵啜泣盯着我厉声道:
‘二十五年啊!一直压我一头的你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吧!爸妈在家明晃晃的偏爱了你一辈子,到头来怎么样!现在去他们坟头给他们拔草的人也只能是我!云起爱惨了我,可他们硬是要他和你在一起!夺人所爱多可恶啊!’
‘现在好了,一个月后,我就是云起的新娘,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发臭发烂吧!’
‘我看你的样子还是倔强的很,好啊,看来你还觉得自己不够惨!那我就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