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面色发沉,手中长棍一横,朝贼人头上打去。
一击,人轻飘飘地倒了地。
“庸医……还我媳妇命来……”
还不等我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咽了气。
无心盯着手里的长棍,愣在原地。
我亦咬碎了牙。
一年前,我上山找他。
两人纠缠之间误入狼窝。
我被狼群咬伤,他不愿杀生,就这么冷冷地看着。
“众生平等,也不过吃九公主几口肉而已。”
那之后,我在床上修养了三月,至今腿上还留有密密麻麻的伤疤。
一声尖叫,我回了神。
江暮雪两行清泪落下:
“九公主!你为何要找人来杀我?”
“难道就因为我抢了你心上人?要不是无心,我就死了!”
“我没有。”
我攥紧了发簪,掌心生疼。
无心眉头紧皱,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隐忍的厌恶。
“若不是你,为何再次上山。”
他丢了棍,步步紧逼。
“我犯了戒。”
他眼眶发红,一瞬间爆裂出血丝,像是要吃了我的野兽。
只几息,他强行压下怒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江暮雪冷笑一声。
“九公主蛇蝎心肠,别玷污了圣地。”
说罢,她转身,追上无心,拉着无形的袖子:
“都是因为我你才破了戒,我肯定要对你负责的。我请你喝酒如何?喝了酒把这一切全都忘了。”
无心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出家人不喝酒。”
江暮雪将自己腰间的酒囊卸下,豪气饮下。
酒水从口中溢出,划过下巴直至胸口。
无心闭了眼。
“就像我这样,什么烦恼都会忘了。”女人甜甜地说。
无心这次没再拒绝,接过酒,喝了下去。
我心脏像是被扎了一下。
若是色戒杀戒都事出有因。
那喝酒呢?
他分明清醒,却毫不犹豫地因为江暮雪破了戒。
原是我不自量力。
第二日清晨,天子殿外似有一雪人跪立。
仔细一瞧,才看清,是宫中最不受宠的九公主。
天子路过,一个眼神也没分过去。
我重重跪地:
“父皇,女儿愿意替长姐和亲。”
天子脚步一顿,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为长女和亲一事,他一夜白发。
如今有人自愿顶替,他当然求之不得。
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
其一,抬我母亲的位份,寻人贴身照顾,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其二,我需要一百暗卫,护我周全。
其三,我需要粮食,救助难民。
天子应下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去城外施粥。
却不想无心和江暮雪早已等在那里。
见马背驮着米。
无心冷峻的脸色终于缓和,他开口道谢:
“暮雪,若不是你,这些难民恐怕难活过这个冬天。”
江暮雪甜甜一笑。
“我只是随口一说,最重要的还是你写的信。”
无心摇头,满脸宠溺:“有此般善心,已是难得。”
我冷冷打断:“大师杀了人,来赎罪了?”
听我旧事重提,无心脸色发白。
他狐疑地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