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芬眼疾手快地捡起玉镯，在众目睽睽之下高高举起。
「看看，就这劣质货也敢在我们面前炫耀！」
她用力将玉镯摔向水泥地，镯子应声断成两半。
那是韩志强三年前托人从新疆带回的和田玉，价值连城。
更重要的是，那凝聚了我们之间最深的誓言与感情。
我忍着剧痛，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玉。
林若芬冷笑一声，高跟凉鞋狠狠踩在我的手背上。
凉鞋尖锐的后跟直接刺入皮肉，钻心的疼痛让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想捡回去？除非你现在就给我跪下道歉！」
我强忍眼泪，一字一顿：「你有病！」
林若芬闻言，猛地揪住我的头发。
「给我道歉！听见没有！马上！」
剧痛让我几乎晕厥，头皮仿佛被撕裂。
「她不识抬举，就该教训！」
「不给厂长家道歉，算什么回厂探亲！」
我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从小长在军区大院，只有别人向我道歉的份，何曾跪过谁？
王明靠在汽车旁，冷眼旁观我被林若芬揪着头发动弹不得。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胡桂芝放开我，走到一旁接听。
片刻后她挂断电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林厂长马上就到厂门口了！」
「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儿回来捣乱，肯定不会认你！」
「现在给若芬道歉，我还能在他面前帮你说两句好话！」
我抹去脸上的血迹，她们不知道的是，今天的厂庆，韩志强早已答应我会来。
胡桂芝见我不答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织补用的铁顶针。
「别给脸不要脸！」
尖锐的顶针刺破皮肤，钻心的疼痛让我闷哼一声。
「给我女儿道歉！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我咬牙忍住疼痛：「你们作死还不自知，真可笑！」
林若芬闻言：「你说谁作死？」
她扯下挂在胸前的优秀工人金属奖章，尖锐的五角星转向我。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奖章的尖角猛地戳向我的太阳穴，皮肉立刻被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脸颊涌出，模糊了半边视线。
「打得好！这种白眼狼就该教训！」
「就是，敢跟厂长女儿作对，不自量力！」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隐约听见厂部大楼的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林若芬看见我摇摇欲坠，又补了一记狠的，奖章尖角再次划过我的额头。
「你爸来了也没用！」
「我们志国只认若芬一个懂事女儿，你这种早就被除名了！」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从厂门口传来。
「谁敢动我韩志强的人！」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王明的香烟从嘴边掉落，胡桂芝脸上的笑容凝固。
「是韩司令！」
「天哪，真的是军区司令员！」
「林厂长真有本事，居然能请到这么大的官！」
「咱们厂这次有前途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让出中间的通道。
韩志强身着笔挺的军装，肩上的军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的目光如炬，径直落在我血迹斑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