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嫂嫂，我知道你是怪我不同意顾郎兼祧两房，但你也不能故意烫我啊！”
身边的顾慕然心疼得红了眼，“江云舒，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把话放这里，除非我死，否则我肯定不会踏进你房门半步！”
“这三年，你吃我顾家的穿我顾家的，我们顾家不欠你什么，你别挟恩以报蹬鼻子上脸！”
婆婆状似无奈用手捏着眉心，良久叹息一声。
“云舒，我知道你这孩子重情重义难忘慕然。”
“此前兼祧两房是我个人的主意，如今承明两口子不同意，这……”
她心虚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顾慕然投来的眼色。
“罢了，是我年纪大糊涂了。”
“慕然在你心中肯定是无可替代的，只是他没了，活人还要生活，你得朝前看。”
“只是可怜我们慕然没福气，他心心念念娶你，却不成想早早走了，他死前还死死捏着你绣的荷包……”
“我和慕然商量过，你既已嫁入顾家，以后你还在大房住着，顾家会照顾你一辈子。”
顾慕然松了一口气，施舍地望着我。
“只要你不作妖，顾家不差多养一个人！”
孟南汐笑得眉不见眼，“娘说得没错，大伯哥已经没了，你就忘了他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好在以后府中有娘和你作伴，你也不算寂寞。”
听着他们冠冕堂皇的话，我心中忍不住冷笑。
说得多么情深义重，还不是想让我留下来当牛做马伺候婆婆。
我低眉敛目，“你们说的是，当初我和慕然只是订亲，本也算不上顾家的媳妇。”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担上挟恩以报的名声，明日我就找城东头的媒婆给我说门亲事。”
话音刚落地，顾慕然一下站起身，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那怎么行？”
婆婆也回过神，情真意切。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在我们顾府三年，别人都知道你是我顾府的儿媳妇。”
“你若出去，谁会要一个嫁过人的女人？”
呵，一面劝我朝前看别纠缠顾慕然，一面又不愿放我走。
顾慕然紧锁眉头，责备地看着我。
“大哥尸骨未寒，你竟然想另嫁他人，大哥若泉下有知，你就不怕让他心寒？”
我倒宁愿他真的死了。
我装糊涂看向面色各异的三个人，“不是你们说活人还要生活，让我朝前看吗？”
婆婆强压下烦躁，耐着性子拉住我的手。
“你这孩子怎么净说赌气的话？”
“你在顾府三年，我早已把你视作自己的亲生儿女，舍不得你到别家受婆家的磋磨。”
“如今修……慕然刚没，他生前那么爱你，死后定也放心不下你。不若你就在长房安心住着。”
“至于再嫁的事，等你真正放下慕然遇到良人，娘尊重你的意思。”
心中泛起一股寒意，她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想等我蹉跎岁月成了老姑婆，就没人再会问津，只能呆在顾府看他们脸色讨生活。
或许是为了彰显她的对我的贴心照顾，早膳过后婆婆罕见地让我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