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说我死了三次 书中的两位主角是 顾行 史官 ,由网络大神佚名编写而成,这本书十全十美,文风幽默,史书说我死了三次的内容简要是:第1章《大历实录·奸佞列传·顾行之传》有云:大历十七年夏六月辛未,酷吏顾行之,以靖北之役临阵脱逃、贻误军机,诏下当斩,午时三刻,伏诛于京师菜市口。——是役也,军亡十万,尸积如山,边关祸起,兆于斯人。顾行之打了个喷嚏。囚车在早市的石板路上吱呀乱响,每一声都像在给他送终。

《史书说我死了三次》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大历实录·奸佞列传·顾行之传》有云:
大历十七年夏六月辛未,酷吏顾行之,以靖北之役临阵脱逃、贻误军机,诏下当斩,午时三刻,伏诛于京师菜市口。
——是役也,军亡十万,尸积如山,边关祸起,兆于斯人。
顾行之打了个喷嚏。
囚车在早市的石板路上吱呀乱响,每一声都像在给他送终。
他缩在囚车里,感觉自己跟一待宰的猪没什么区别,只是那猪死前好歹还能拱两下,他被捆得比粽子还紧,只能用眼神表达不满。
“再这么晃下去,本官还没到刑场就先吐死了。”
他抬头,冲着赶车的衙役很有礼貌地抗议。
赶车的衙役“呸”了一声,连头都懒得回:“都要上路的人了,还挑车坐?顾行之,你要点脸行不行?”
顾行之叹了口气。
要脸这玩意吧,他以前确实挺要的。
可从被关进大牢那一刻起,他就发现:脸这种东西,在砍头名单上,和头都不在一个重要程度上。
囚车木栏外,人声鼎沸。
菜市口没到,菜市集先到了。
早起买菜的大娘、挑担的小贩、抱孩的汉子,一个个停下脚步,看着囚车里的人,眼神就俩字:
——嫌弃。
“这就是那个临阵脱逃的顾狗官?”
“可不就是他,十万边军,死得连骨头都找不全,他一个人给跑回来了。”
“啧啧啧,跑得真快,怎么不顺手把敌军也一起带回来?”
嘲讽声像烂菜叶子,一把一把往他身上糊。
顾行之听得耳朵起茧,表情却很平静,甚至还认真替他们纠错了一句:“准确来说,是我被抬回来的。”
“你还好意思回嘴!”最近的一个壮汉气得撸袖子,“要不是差点打不过狱卒,我早冲上去揍你了!”
顾行之看了他一眼,诚恳道:“那真得感谢大狱的差爷们。”
赶车的衙役手一抖:“你再贫,我让你提前半炷香见阎王。”
顾行之立刻闭嘴。
人到绝路,还是要尊重一下手里拿刀的人。
囚车继续吱呀,穿过一条又一条街。
更多人从巷子里涌出来,像被血腥气勾来的苍蝇。
有人骂,有人唾,有人偷偷丢烂菜叶子。
偶尔也有半遮半掩的目光,躲在角落里,迅速朝车里看一眼,又迅速躲开。
那是当年靖北营里,活下来寥寥几个老兵的眼神。
——他们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知道有什么用?
皇帝下了诏,史官提了笔,天下人已经听了“官方说法”。
谁还在乎一个替死鬼的辩解?
顾行之靠在冰冷的木栏上,晃晃悠悠,很认真地开始回顾自己短暂而失败的一生。
他今年,刚好十八。
按顾家的传统,他这个岁数,正该准备接下一桩“罪名”,上阵杀身成仁,为大历朝的江山社稷贡献一条体面的人头。
顾家世代替罪,从他记事起,祖父就爱在饭桌上叹气:“咱这一门啊,活着没名,死了上史书。”
父亲喝酒的时候,也会拍着他的肩:“阿之,将来你要是上了《大历实录》,那就是祖宗有光,懂不懂?”
那时候的顾行之还小,满脑子想的都是——
上史书多威风啊。
谁知道,等真正轮到他的时候,史书给他加的前缀,不是“忠烈”“英魂”,而是——
“奸佞列传·顾行之传”。
他还没死,就先被钉到了“奸佞”那一栏里。
这个操作,要是给他祖父看了,能当场气得诈尸,自己从“忠烈”那栏里蹦出来和史官打架。
囚车晃出一段路,街道逐渐变宽,远处隐约能看到高处的观刑楼檐角。
顾行之抬眼,看到城墙之上,大历朝的旌旗在夏风里猎猎作响。
旗子很漂亮,绣着金龙。
他以前也觉得挺好看。
现在只觉得——
这条龙的肚子,大概都鼓在他们顾家人的冤魂上了。
与此同时,皇城深处,另一幅景象展开。
国史馆。
一间光线幽暗的侧室里,一个瘦削的中年史官正伏在案前,笔如游龙。
纸上墨痕尚湿,却已经勾画出几个关键字:
【大历十七年夏六月辛未——】
【诏斩靖北溃军都司顾行之于市——】
小史官在旁边磨墨,忍不住低声问:“大人,这人还没砍呢,就先写上‘诏斩’?”
中年史官头也不抬:“圣上旨意已下,刑部定案已成,刑场搭好,囚车出发,国师观天机皆言无生机。”
他轻轻一顿,像说着什么极平常的小事:
“这样的局,已经可以记了。”
小史官犹豫道:“万一出了差池呢?”
“出了差池,错的是陛下、刑部、国师——还是我们史官?”
中年史官冷笑一声,“你觉得谁的错最可能被写进书里?”
小史官缩了缩脖子,不再多说。
中年史官提笔如刀,在纸上又添了一句:
【是日,午时三刻,执至京师菜市口,顷刻斩首,伏尸于市】
笔锋落下,墨色沉重。
纸面微微一颤,像有什么看不见的波纹,自这间小小侧室,悄无声息地荡开,穿墙而出,向着京师上空扩散。
天空晴得有点过分。
顾行之被押下囚车的时候,阳光正好,一刀一剑,都被照得锃光瓦亮。
菜市口已经被清场。
摊贩早早给赶走,只余下光秃秃的一块广场,中间架着一口血迹斑驳的断头台。
台子两侧,各有一排士兵手持长戟,甲胄坚硬。
再外圈,是几十名刑部官吏和衙役,维持秩序。
最外围,才是被限制在一定距离外的百姓,被木桩绳索拦着,看个热闹。
观刑楼上,搭了凉棚,有人影晃动。
顾行之瞥了一眼:那是几位大人,还有太监,还有太子殿下的人。
再往更远处看,城墙上,一个穿着青衣道袍的身影,负手立在天机盘前,头也不回地看着这边。
那是国师。
顾行之没见过国师。
但他知道,那人一定是国师——因为除了国师,没人敢背对着太子和诸多大人,只抬头看天。
别人看他死,国师看天怎么安排他死。
“罪人顾行之——押上台!”
衙役一声暴喝,把他的思绪打断。
顾行之被人架着,上了台阶。
木板在脚下发出吱呀声,他忍不住腹诽一句:这台子看着也不结实,砍到一半塌了,那算谁的责任?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表面倒是很配合,乖乖跪在血槽前。
跪下那一刻,他从台缝里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木头的霉味,直往脑子里钻。
“罪人顾行之,听宣——”
台下,一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校尉展开黄绫,朗声宣读圣旨。
“靖北之役,军亡十万,边关几失,罪在都司顾行之临阵脱逃,弃军保身,罪无可赦——”
句句如刀。
顾行之低着头,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临阵脱逃弃军保身
这些字眼,他在牢里已经听够了。
那天,他确实是最后一个被人从战场上抬走的。
可惜没多少人记得——他被抬走时,左肋插着断矛,右臂骨折,整个人跟一摊烂泥一样。
临阵脱逃?
他连爬都爬不起来,应该算“被人硬拽着拖回来的负重尸体”才对。
但这种细节,没人感兴趣。
圣旨念完,校尉收起黄绫,高声道:“行刑!”
周围一圈百姓,像早就排练好似的,整齐地爆出一阵哄笑、叫骂、起哄声。
“砍了!砍了!”
“替弟兄们报仇啊!”
“这狗官不死天理不容!”
人声汹涌,咒骂如潮水。
顾行之抬眼,扫过人群。
——这就是第三件事。
他不信神佛,但他很清楚一件事:
在大历朝,想死得干净,得满足三个条件:
一是皇帝要你死;
二是国师算你该死;
三是天下人都盼你死。
前两条他不清楚,现在站在这里,第三条算是看明白了。
他忽然有点好奇,想抬头看看那位国师,到底是什么表情。
可惜他脖子刚动了一下,押在他肩头的手就重重一按:“老实点!”
顾行之只好又把头低了回去,嘴里小声道:“都要掉的头了,歪一下不过分吧?”
押他的衙役冷冷一句:“你再多说一个字,待会儿我跟行刑官说,让他多砍几刀。”
好家伙,专业团队。
断头台另一侧,行刑官已经走上来。
那是个肩宽背厚的汉子,赤裸着上身,肌肉结实,手里扛着一口雪亮的鬼头刀。
顾行之眼角余光瞥了一下刀的刃口——
至少打磨得很认真,这点可以表扬。
行刑官在他身后一站,气息沉稳,像一座山压在背上。
周围的喧闹声,在这一刻因为某种无形的压迫,渐渐低了下去。
“顾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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